菜品已經上全,帝王落座後,沈子矜才跟著坐下,老規矩試毒太監一一對菜品試毒。
確保安全之後,宮女為帝王布菜。
這時蕭懷廷開口說了話:“今日的香蕨朕特意吩咐禦廚不放薑片,沈愛卿可以吃了。”
他又吩咐宮娥:“為沈愛卿夾些香蕨。”
宮女動作麻利,夾了一遝香蕨放到了沈子矜的餐盤中:“沈尚書慢用。”
沈子矜忽地泌出一身冷汗來,今日估摸他把這些千絲劫吃了,不死也只剩下一口氣,是白白花了一百萬兩黃金吃了那朵地府紅蓮。
餐桌對面,帝王吃下一口香蕨:“嗯,香蕨不放薑片,居然別有一番味道,沈愛卿快嘗嘗。”
說完,帝王目光和善的盯著沈子矜,等著他吃。
這盛情難卻不說,誰敢駁了帝王的面子,何況沈子矜也找不出好理由去搪塞。
尤其一味的找理由不吃,定要被帝王懷疑,若是發現餐桌上的不是香蕨,是千絲劫,見死不救和蓄意謀殺,無論哪條都是可以把他剁成肉醬。
沈子矜一咬牙一跺腳,拿起筷子,夾了一片香蕨,似有千斤重的,緩緩向嘴中送去。
嶽程被譽為神醫,應該可以再救他一次吧?
總之吃了千絲劫的後果,要比剁成肉醬,亦或是腦袋搬家強上許多。
一個是有希望救活,一個是回天無力。
想著,沈子矜便將筷子上的東西吃進了嘴中,強忍吐出去的衝動,嚼了一口,就咽了下去。
沈子矜這一頓飯下來,形同嚼蠟一般。
心中像是有成千上萬隻螞蟻在不停地爬動著一樣,讓他坐立難安、心神不寧,充滿焦慮。
他出了宮,便吩咐車夫,用出最快的速度,駛向嶽程暫住的客棧。
蕭懷廷用完餐食,則是快速的回了寢宮。
他一回寢宮就將靴子脫了下去。
從靴子裡找出一粒凌厲的小石子。
蕭懷廷正在望著這粒小石子愣神,內侍進來通報道:“皇上,魏冉求見。”
他將小石子丟掉:“宣。”
魏冉走進帝王的寢宮,就跪在了他的面前。
蕭懷廷:“怎麽了?”
魏冉一副虔誠懺悔:“屬下沒用,沒能阻止沈尚書往您靴子裡偷偷丟小石子。”
蕭懷廷眉尖一跳:“是他乾的!”
魏冉點頭:“屬下親眼目睹。”
蕭懷廷面龐黑紅交錯,真是被氣到了。
恨不能把壞蛋青年捉回來,抓一把小石子,塞進他……
蕭懷廷微微搖了搖頭,他還沒想好,也不想去做孩童能做出來的事。
旋即揮手示意魏冉退下。
這種幼稚的事情, 是讓人始料未及,也不怪魏冉沒法阻止。
魏冉走後,蕭懷廷坐在桌邊微微斂著眸,似在想著什麽。
秦冥這一段時間監視沈子矜,並未發現他與可疑人接觸,進行貪汙受賄之事。
王公公進來給帝王上茶:“皇上有心事?”
蕭懷廷接過茶盞,輕抿一口,沉凝道:“沈子矜這些日子過於老實,朕難以抓住他受賄的證據,朕著實有些急切,欲令其身敗名裂,鋃鐺入獄。”
聞言, 王公公一雙渾濁的老眼轉了轉,奸笑道:“老奴有一個辦法,可以讓沈子矜原形畢露,人贓並獲。”
第39章 離開到一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
蕭懷廷掃了一眼王公公那一臉的諂媚相:“說吧。”
王公公忙獻上他的奸計:“皇上可遣人去賄賂沈子矜。”說著,一雙老眼閃過一絲狠厲:“沈子矜素愛財帛,到時多予些金銀,不怕他不為所動。”
蕭懷廷讚同的點頭:“倒是個可行的法子。”
嶽程坐在客棧的臥室中,正吃著晚餐,沈子矜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嶽老神醫快救我。”
沈子矜額頭汗珠滾滾而下,仿佛被一場傾盆大雨淋過一般,濕漉漉地停在他面前。他那俊逸而精致的面龐此刻也因為過度焦急而顯得越發蒼白,原本如夜空中皓皓明月的眼眸此刻也充滿了憂慮和不安。
“沈尚書這是怎滴啦,急得跟要去投胎似的。”嶽程話一出口,差點沒把沈子矜嚇得靈魂出竅,身子一軟,像攤爛泥一樣癱坐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嘟囔道:“我誤食了千絲劫。”
“什麽?”嶽程一下子凝重起來,不再浪費時間,開始為沈子矜診起脈來。
沈子矜問他:“我隻吃了一片千絲劫的葉子,不會影響我這一年的壽命吧?”馬上又自我安慰道:“影響一兩個月也能接受。”
嶽程邊為他把脈邊道:“沈尚書想的倒美,你就這副天生病弱的身體,吃一片一年壽命只剩十天,兩片直接原地歸天。”
沈子矜臉色煞白煞白,眼瞅著要昏過去。
“別急著暈呐。”嶽程忙給他丟出一顆定心丸:“你沒事。”
他說著,收回了為沈子矜把脈的手:“不出意外,活一年沒問題。”
沈子矜不暈了,卻是滿眼懵然:“我不是吃了千絲劫嗎,怎麽又沒事了?”
嶽程捋著花白的胡須:“你沒有吃千絲劫,老夫沒有在沈尚書的脈搏中發現有異,你的病情很穩定。”
沈子矜疑惑:“莫非是我認錯了,把香蕨認成是千絲劫?”
他想了想,也只能是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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