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的死因,還挺特別的。”
時蘇:。
他有種心如死灰的尷尬。
“嗚,那是個意外,那個火山我去過好幾次了,我真的不是笨蛋......”
他抱住焉趴趴的耳朵,頹然蹲下。
納爾噗嗤一笑:“沒有說你笨。”
他摸摸小龍的頭:“不過,魔王知道這件事嗎?他一直在找擊殺你的人。”
“呃,不知道,他還在找麽?”時蘇心虛地眨眨眼,“你可以不要告訴他嗎?不告訴他,但是也不要讓他再找那個人了。”
“為什麽不告訴他?”
時蘇臉頰紅紅的:“就是,不想嘛。”
不想被牧沉認為是條傻子龍。
以前互鬥時,他留下的都是威武強大的形象,要是被發現了這個死因......
會被牧沉嘲笑死的。
“好吧,我試試。”納爾忍著笑。
“什麽叫試試,你一定要答應我......”時蘇著急地踩來踩去,拉住納爾的袖子搖晃,“老師,你別告訴他。”
這一喊很受用,納爾笑得眼眉都彎了:“好,沒問題。”
接下來這兩天,小龍都在訓練塔裡度過。他得到了一本訓練手冊,先要學會控制變形,把翅膀和龍角收起來,然後才是運用法術,最後,是打通魔力受限的通道。
至於怎麽打通,得等納爾去一趟他睡覺的火山頭探探後,再做決定。
時蘇的進度很快。兩天下來,他已經能把耳朵自由地變回人耳,雖然小角和翅膀還不能收回,但納爾用法器引導,幫助他將力量引入的龍脈中,他現在只要動一動翅膀,就能感受到明顯的魔力。
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用人形起飛了。
他站在山風殿的小鏡子前,觀察自己的耳廓。
“我的耳朵,看起來奇怪麽?”他對著旁邊的卓烏問。
“不奇怪,您的耳朵......很漂亮。”卓烏盯著椅子上地小獅鷲說話。
小巧白潤,像雕刻出來的一樣,精致到每一寸比例。
時蘇找來兩顆鑲嵌鑽石的金耳夾,分別貼在左右耳上。
“那這樣,也好看麽?”他把耳鬢的碎發撩到耳後,湊到卓烏跟前展示。
而卓烏卻移開視線,兩條腿筆直地向後退了一步。
“魔眼大人戴什麽都漂亮。”
“你看都沒看我。”
“您可以給魔王大人看。”卓烏目視前方,面不改色。
“牧沉什麽時候回來啊,”時蘇找了塊厚實的金磚坐下,“都兩天了......”
而且現在已經接近午夜了,牧沉竟離開了近四十個小時。
時蘇心頭的不安感更甚了。
“很快就會回來了,魔眼大人可以先休息。”
“好吧。”
時蘇抱著獅鷲爬上了大圓床:“那我先睡了。卓烏,你也去休息吧。”
然而沒有人回話。他一抬眼,大殿裡已經空無一人。
“......怎麽又在躲我?”
時蘇百思不得其解,卓烏這兩天反常得很。
“短毛球,”他抱起小獅鷲的前臂,與肥啾腦袋對視,“你說,牧沉他今晚還會回來麽?”
小獅鷲:“?”
時蘇揉著獅鷲毛絨絨的背,不一會兒就眯上了眼睛。他身體很困,但腦子裡卻總繃著一根弦,怎麽也睡不著。
凌晨已經過了。時蘇睜開雙眼,盯著窗外的月亮,忽然覺得無比清醒。
他空落落的心底沉下了一塊石頭。
時蘇爬起身來,不顧小獅鷲在後面“唧唧”地叫喚,衝到了山崖旁。
從這裡望過去,剛好能看見魔王寢宮外的大露台,曦微的暗燈從拱形窗裡透出。
牧沉終於回來了。
小龍扇動翅膀,半飛半跑,連自己都沒意識到有多興奮。
想給牧沉看看他的新耳朵。
他爬上魔王的塔樓,驚動了幾個侍衛,落地時還踩翻了一盆小花,把布鞋弄得髒兮兮的。
時蘇拍拍褲腳,這才發現自己跑得太快,都累得氣喘籲籲的。
別表現得那麽積極。
小惡龍在他的腦中嘀咕。
還記得嗎?糖和巴掌要交替進行。
他捏了捏拳頭,讓自己恢復“矜持”的姿態。
然而靠近窗戶時,他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不是之前聞到的鐵鏽味,那樣的充其只能算是乾掉的血漬。
這次是新鮮的血。
他扒住窗戶,穿過紗簾的奉獻,看見模糊影子仰靠在長椅上。
時蘇推窗的手有些發顫。
“牧沉?”
牧沉已經換上了睡袍,衣領大敞著,左胸往上的位置纏著黑紅的繃帶,從肩膀到手肘,血染濕了他半個身子,流淌到椅墊上,滴蓄在一個小盆子裡。
時蘇被這個場景嚇到了。
他不怕見血,但牧沉的膚色已經慘白如紙,只有薄唇上的一點血色,顯示著他還活著。
牧沉疲憊地睜開眼,聲音很小:“你怎麽還沒睡。”
他眉毛緊擰,額前覆著一層冷汗,胸口起伏的弧度很弱,仿佛下一秒就要暈過去。
牧沉的視線也很模糊。
大量的失血讓他肢體無力,頭腦血氧,連眼皮都抬不動。
他聽見小龍從窗台上跳下來,緩慢地朝這邊靠,喉嚨裡發出微弱的“咕嚕”聲。
溫和的熱度貼在他的身側,小龍湊近他受傷的肩膀,拂過一陣急促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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