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與臨用詩集隔開了兩隻小怪物:“友善點,不要打架。”
小章魚趴在江與臨手指上,委屈兮兮地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
隨著天氣變熱,小章魚也越來越沒精神,而且它好像有點怕禦君祁。
禦君祁在的時候,小章魚總是在睡覺,禦君祁不在時則會更活潑一些。
江與臨撥弄著小章魚的觸手玩了會兒,小章魚就抱著他的手指睡著了。
他把小章魚放到安穩的地方,轉身從酒櫃上取下一瓶酒,倒進高腳杯,加了足足半杯冰,仰頭喝了下去。
他們行動的時間選擇在下午兩點,那是全天內氣溫最高的時候,地表氣溫達到82.3℃,在外面時間久了,能把人活活烤死。
也只有這個時間段,異監局防守最為薄弱。
江與臨雖然是寒冰異能,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會覺得熱,在這樣的高溫下,催動寒冰異能所需的能量呈幾何倍遞增。
即便如此,江與臨也要負責整間別墅的製冷工作。
沒辦法,他養的每一個怪物都怕熱得要命,就算只是暫時離開一會兒,也得在房間內給這些祖宗們堆、滿、冰。
否則它們就會一副活不起的樣子,用橫七豎八的躺屍方式,向江與臨表達它們對冰的渴求。
小章魚癱在大理石台面上,扁平的樣子像張章魚餅;三枝九葉草卷起枯萎的葉片,倒栽在茶杯裡。
人魚攤開手臂,把腹肌貼在水面上,抽象地展示什麽叫翻白肚;連荊鴻都學會緊緊貼著浴室瓷磚,一頭紅發被汗珠粘在臉上,怯懦地看著他。
在野外,這些怪物肯定不是這樣的。
都是跟小章魚學的死出。
怪物的模仿能力極強,為了更好的適應生存,會不自覺地向有利自己的方向學習進化。
然後——
就進化出了一屋子嬌氣包!!!
第39章
是夜,第三基地外,合歡林。
鍾佑一襲黑衣,神色匆匆,朝著與江與臨約定的地點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後悔。
既怕林河不來,拿不到EBM生物學實驗室的人員名單,又怕林河來了以後,又整出新的么蛾子。
林河總是有那麽多方法和理由,他就像一個蠱惑人心的妖魔,讓人明知危險,也會不由自主地執行他的計劃。
前天晚上,林河私下裡找到鍾佑時,鍾佑在心裡告誡自己,無論對方說什麽都不要搭理,絕對絕對不能再被這個人牽著鼻子走。
只有腦子進水的人,才會和林河這個瘋子合作。
在鍾佑原本的計劃裡,他接待林河的態度,就要像異監局大堂內負責接訪的曹伯伯一樣——
溫和有禮貌,一問三不知。
展開來解釋,就是讓人既挑不出錯處,也打探不出來任何消息,更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所以當林河出現的時候,鍾佑低眉垂眼,耷拉著眼皮,笑得像尊彌勒佛。
然而,林河一句話就讓鍾佑破了功。
林河說:“你受什麽刺激了,怎麽像個小老頭。”
鍾佑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
他深吸一口氣,安慰自己說:沒關系的,不要生氣,這是對我演技的肯定,我就是在學曹伯伯啊。
鍾佑還沒來得調整表情,林哥又開口說了見面後的第二句話。
林河說:“鍾佑,你們異監局裡有釘子,我可以幫你把魚調出來。”
鍾佑:“!!!”
很小的時候,鍾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人們生來平等,但差別與生俱來。
有些人從一出生開始,就注定了他不會平凡。
絕大多數人庸庸碌碌,在喧囂的世間沉浮桎梏,於現有的規則裡艱難求生,而總有人另辟蹊徑,尋找到一條能夠突圍而出的新路。
林河就是這樣的人。
鍾佑知道林河為什麽來找到自己。
林河想借走那個治療系異能者去救人,或者說是救一隻怪物,
一條人魚。
異監局的情報人員無處不在,他們知道林河撿走了那條命不久矣的人魚,也知道林河從融合者聯合會帶走了三支特效藥劑。
鍾佑以為他會講‘人命關天,事態緊急’;以為他會講‘規則之內,特事特辦’;以為他會講‘合作共贏,利益交換’。
可林河沒有講感情,沒有談規則,沒有提利益,他隻用了一句話,就讓鍾佑心甘情願地踩進了他預設的路徑中。
理想與現實的差距堪比雲泥。
鍾佑終於意識到自己不是林河的對手。
在林河拋出的問題下,除了‘你怎麽知道’和‘誰是釘子’以外,鍾佑做不出任何回答。
他必須選擇與林河合作,用那個被羈押的治療系異能者孫念洄,釣出藏在異監局裡的敵對勢力。
白天,林河來了。
他用了一個所有人都覺得很荒誕的理由說服了孫念洄。
在孫念洄接過筆準備寫下名單的刹那,魚上鉤了。
林河帶走了孫念洄。
異監局抓到了對面樓裡的暗殺者,審訊過後,得到了許多不可思議的消息。
整個下午,異監局風波迭起,開展了一場浩浩蕩蕩的內部清掃。
由於孫念洄被人救走,作為當時隨行的特工,鍾佑難免失察之責。
這也在林河的預料之中。
林河說:“我會幫你拿到孫念洄口中的名單,將功抵過之後,你至少還能得到個三等功。”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