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與臨掌心抵在禦君祁背後,不輕不重往前一推:“又沒讓你和它相親,什麽喜歡不喜歡的,你進去。”
禦君祁轉身指了指自己,圓瞪的眼睛裡寫滿了兩個字:我嗎?
江與臨從口袋裡掏出手套戴在手上:“不然呢?我嗎?”
禦君祁:“一起。”
江與臨豎起作戰服的衣領:“我沒穿防護服。”
禦君祁往前走了兩步:“我進去幹什麽?”
江與臨從腰後摸出手槍,拉開保險栓遞給禦君祁,冷漠的下達命令:“處決大廳內所有被感染的人類。”
禦君祁接過手槍掂了掂:“12發子彈可能不夠。”
江與臨眼眸微垂,落在黑洞洞的槍口:“手槍上有最高監察官的標識,代表異監委大監察官在特殊時期的優先處決權,不用上報、無需審批,先斬後奏、法律特許。”
12發子彈是彈夾容量,不是這份生殺予奪的權力范圍。
禦君祁手指微蜷,第一次感受到掌心手槍那沉甸甸的重量。
“你把處決同族的權力交給了我?”
禦君祁抬起雙眸,一眨不眨地盯著江與臨,喉結條件反射般滾動:“一個怪物。”
江與臨用戴著手套的手輕拍禦君祁的臉:“你不是怪物,你是我男朋友。”
禦君祁瞳孔猛地收縮,暗紫流光乍然綻放:“我保證不會誤殺誤傷。”
江與臨微微頷首:“我信你,去吧。”
禦君祁的身形一閃,高大身影出現在那扇被鮮血模糊的玻璃門後,單手一握,將一隻寄生體捏成粉末。
江與臨看了眼禦君祁的背影,轉身衝向會場。
會場內,眾人早已撤離到走廊盡頭的隔離室,江與臨和異監委特工用了40分鍾時間,清掃乾淨整條樓道的寄生體,終於和隔離室內的各位高官匯合。
隔離門緩緩向右移動。
當江與臨的臉出現在門後的那一刻,包括翟遠州不自覺地松了一口氣。
在危機之中,江與臨身上總是帶著種令人信服的沉靜氣息,猶如一根定海神針,有著穩定局勢、安定人心的神奇力量。
這是無數次輝煌戰績賦予他的光環。
認識江與臨的人都清楚,異監委的首任指揮官joker究竟有多麽強大,絕對值得托付與信任。
“現在外面什麽情況?”有人焦急發問:“被感染的人員多嗎?感染者是如何處置的?”
江與臨沒有回答。
看到這麽多人居然都聚在一起,他額角微不可察地跳了跳。
寄生體怪物分裂傳播速度極快,大多通過血液傳染,但也有極少數寄生體能夠直接附著黏膜,通過呼吸感染人類。
有寄生體怪物出現的地方,人員聚集乃是大忌。
應當盡快分散,單獨隔離,避免交叉感染,並立即進行基因檢測,及時處決被寄生體感染的人員,傳染源蔓延。
江與臨眉梢擰起,眼神穿過眾人,直落在翟遠州臉上,雖然什麽話都沒說,卻仍透露出幾分問責的意味。
翟遠州心頭一緊。
他又何嘗不知寄生體感染暴發時正確的處置流程,可這感染爆發的地點太操蛋了,參會人員幾乎涵蓋了整個華國最位高權重的官員。
誰敢檢測?誰能檢測?
要是真測出來哪位官員被感染……萬一被感染的是鍾副主席呢?或者謝副主席?甚至是那位早已半隱退的主席?
誰能來行使處決權。
江與臨目光淡漠如雪,不輕不重地從這些主席、部長身上掠過,語氣涼得像一陣風,又像是在交代一個不容置疑的結果:“先做基因檢測。”
這話一出,諸位高官還沒有提出異議,隨行的勤務人員便先一陣嘩然。
“什麽?我們都在樓上沒有下去過,為什麽要做基因檢測?”“這麽緊急的時刻,哪裡有時間耽擱。”“基因檢測最快也要三十分鍾,寄生體感染隨時可能蔓延上來!”
眾人緊繃的情緒仿佛終於找到了宣泄出口,鋪天蓋地的質疑撲面而來。
面對槍林彈雨般的指責與質問,江與臨依舊沒太多表情,甚至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他伸手隨意一瞥,如探囊取物般將旁邊特工腰間的配槍勾了過來,抬手朝天花板開了一槍。
‘嘭’!
一聲槍響在眾人耳畔炸開,人群靜了半秒。
下一秒,槍械上膛的聲音接連而起。
無數槍口對準了江與臨。
這樣大規模的會議,現場負責安全保衛工作的自然不可能只有異監委,當著一位正主席與兩位副主席的面,江與臨居然毫不猶豫地驟然開槍,態度囂張得過分,哪裡有半點公職人員的嚴謹縝密,狂妄得像個反賊。
更加深沉的寂靜鋪展開。
空氣寸寸凝固。
在這短暫的、死寂的瞬間,江與臨的聲音悠悠響起:
“執行任務時竟然看不好自己的槍,”江與臨轉了轉手腕,把手槍扔回被奪槍的那位特工懷裡:“回去寫份檢查交給你們隊長。”
眾人:“……”
“都放下槍。”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千鈞一發之際,率先開口的竟然是謝聞川。
謝聞川撥開擋在他身前的護衛,慢聲道:“與臨隊長的擔憂不無道理,在座誰都不能保證自己未曾接觸感染源,檢測結果是最權威準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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