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與臨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厲害吧。”
胸腔內鮮血翻湧,血液嗆進氣管裡,然而江與臨虛弱極了,連咳嗽的力氣都沒有,只是很輕很輕急喘兩下。
禦君祁伸手捂住江與臨的嘴,用觸手吸走了他氣管裡的血。
江與臨又笑了起來:“禦君祁,做怪物委屈真是你了,你該去做醫生,連電動吸引器都省了。”
禦君祁面無表情:“其他人類不管,我隻修你。”
江與臨看著禦君祁,眸色中露出淺淡笑意。
禦君祁沒對江與臨笑,反而蹙著眉看他。
方才某個瞬間,眼前人類的生命體征已經十分微弱,是幾乎瀕死的狀態,可江與臨卻完全沒當回事。
真是不讓怪物省心的混蛋人類。
禦君祁很少就某個問題和江與臨爭辯,但這次祂很堅持:“我就不該把陳燼的晶核給你,白遭這些罪。”
江與臨聲音嘶啞而虛弱,微不可聞:“已經沒事了,而且不是白遭罪,我也看到了一點東西。”
禦君祁問:“是什麽?”
“77°S 105°E,”江與臨回憶道:“這是密令中的坐標,禦君祁,你要跟我去那裡看看嗎?”
第63章
二月,南極洲。
晴朗天氣,風和日麗。
冰川綿延萬裡,海面蔚藍,陽光照射下,冰層晶瑩剔透,閃爍著鑽石般的光澤。
江與臨身著亮色衝鋒衣,從直升機上跳下來。
這架直升機是禦君祁手下的怪物們準備的,來南極裝備也是。
江與臨本以為備齊這些東西需要不少時間,沒想到怪物們效率奇高,得知神王殿下要遠赴南極,紛紛主動前往廢棄的人類城市搜尋裝備,隻用了三天便帶著東西回來複命。
怪物們十分敬畏這位年輕的新王,侍奉得盡心盡力。
於是,僅僅不到一周時間,江與臨和禦君祁就已經站在了南極洲的凍土之上。
記憶中的坐標位置是一片巨大冰湖,那裡不具備停靠直升機的條件,況且南極天際變化無常,為防止直升機被暴雪掩埋,江與臨選擇了一間廢棄的科考站作為落腳點。
他們要先在這裡休息一晚,明早出發去沃斯托克湖。
禦君祁對此並無異議,跟著江與臨走進了科考站。
腳踩在雪地裡,發出咯吱咯吱的輕響。
即便在人跡罕至的極寒之地,禦君祁依舊一身輕薄單衣,沒戴圍巾帽子,也不戴護目鏡。
海風刺骨,卷起細碎的雪粒打在皮膚上,刀刮似的疼。
禦君祁曲指在臉上抹了下,腳步微微一頓,緊接著加快腳步,走在了江與臨前面。
江與臨環視四周,警覺道:“怎麽?是有怪物嗎?”
禦君祁轉過頭,斜飛的長眉上沾了雪粒,語氣平淡地突出兩個字:
“有風。”
江與臨拽了拽圍巾擋住臉:“我穿得比你多,不怕風吹。”
禦君祁沒再說什麽,只是默默走在前面,攔住了那撲面而來的凜冽朔風。
在沒有刻意調整的情況下,怪物自身體溫本就偏低,迎風走了一路,等進了科考站宿舍,禦君祁發梢都結了冰。
雖然知道這怪物不會冷,但江與臨還是立刻點燃壁爐,摘下圍巾撣去禦君祁身上的冰雪。
禦君祁說:“我不冷,我就出生在冰原,習慣了寒風。”
江與臨:“是這裡嗎?”
禦君祁站在窗前,眺望著綿亙的冰川:“沒印象,應該不是。”
江與臨半蹲在壁爐前伸手烤火:“全球有冰川的地方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如果深淵真藏在冰山雪原之中,那可真是有的找了。”
禦君祁對什麽深淵不深淵的沒興趣,轉身問江與臨:“你上次來南極也住在這裡嗎?”
江與臨點點頭,眼中浮現幾分追憶之色:“沒錯,這裡曾經是華國的科考站,末世後改造成了怪物磁場觀測點,當時還有幾個工作人員在,現在也都撤走了。”
禦君祁在江與臨身邊蹲下,伸手摸壁爐裡的火焰玩:“你上次和誰一起來的?慕容煊?”
江與臨詫異地看向禦君祁:“什麽慕容煊,那時候我和他還不認識,執行密令是異監委最高等級的絕密任務,我自己來的。”
禦君祁撚了撚手指:“所以你隻帶我來過。”
江與臨早已對怪過強的攀比心免疫,斜覷禦君祁一眼:“這又不是什麽特殊的地方,帶你來怎麽了?還有你為什麽總和慕容煊比。”
禦君祁側頭看著江與臨:“我又不認識你別的兄弟。”
江與臨失笑:“我沒什麽別的兄弟了。”
禦君祁吐出一個名字:“薛銘。”
江與臨愣了愣:“他是我在異監委的同事,直屬的下級,當時和我關系好的一共有四個,現在就剩一個了。”
禦君祁警覺道:“是誰?”
江與臨:“翟遠州,代號黑桃,異監委現任指揮官。”
禦君祁問:“薛銘的代號是什麽?”
江與臨垂下眼,望著跳躍的火焰出神:“紅桃。”
禦君祁不知道和誰學會了打牌,對撲克牌還挺清楚的,言語也過分直白,不懂什麽叫委婉,愣頭愣腦地問:“草花和方片也都死了?”
江與臨應了一聲,語氣中聽不出情緒:“嗯,都死了。”
禦君祁的手指在長時間高溫灼燒下喪失了擬態,變成了一條小小的觸手尖,但祂並沒有注意到,仍在打探江與臨兄弟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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