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必向無關緊要的人去證明什麽。
又不是他的人被困在岩洞,李大禹都不急,他急什麽。
江與臨有很一萬種方法將青藤組的人救出岩洞,其中9999種都不需要李大禹參與。
翟遠州說得沒錯,在狀況百出的汙染區,禦君祁可謂是名副其實的通天代。
說是走捷徑都保守了。
祂就是捷徑。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沒路也能硬搭那種。按照任務提要,這次任務的目標只有林南明,江與臨只要把他安全帶回中心基地就成。
這簡直太容易了,把禦君祁扔進岩洞,祂用不了三分鍾就能把林南明帶出來。
江與臨會坐在這裡浪費時間,按部就班地完成協執任務,一是為了保青藤組全組的命,二是保這青藤組的面子。
左右出門一趟,來都來了,順手的事。
畢竟把執行任務的原隊員丟在汙染區,協執單位直接帶走任務目標跟截和似的,太落入面子,實在不好看。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懂江與臨的良苦用心。
比如眼前這個李大禹,目光短淺得像老鼠,不知江與臨是為了保全整個青藤組的面子,還在同組長高泱嘀嘀咕咕,試圖說服高泱不要將指揮權交給江與臨。
禦君祁更不懂這些,還以為江與臨坐在這兒真是在消磨時間,還仰頭觀察了一圈周圍的情況,說:“你起來一下。”
江與臨看向禦君祁:“嗯?”
禦君祁:“馬上就到中午了,你坐這兒一會兒沒蓋樹蔭了,曬。”
一旁的徐開言:“……”
不是,哥們你真來這消遣啊,當汙染區是夏令營啊?!
禦君祁環顧四周,瞧中了一棵巨大的合歡樹。
正值七月,合歡花開得正盛,樹梢緋色香雲朵朵,隨風墜落,樹下鋪滿了合歡花,遠遠望去好似一張粉紅花毯。
禦君祁說:“去那邊吧。”
江與臨悠哉地靠在椅背上:“我懶得動。”
禦君祁俯了俯身,單手撐在椅背上:“我抱你過去?”
這話一出,徐開言和李大禹同時看過來,用稱得上打量的目光端詳二人,似在揣摩他們之間究竟是什麽關系。
正常的組員應該不會……至少不該無緣無故地抱組長吧。
江與臨倒是很鎮定。
十幾分鍾後,黃亮風塵仆仆地趕回營地,自此青藤組在外的三名組員全部集合完畢。
這三人內心作何想法外人無從得知,算上江與臨和禦君祁二人,共計成員五人救援小隊就這麽搭建了起來。
一個非常潦草的草台班子。
徐開言和黃亮都不是逞強稱能的性格,青藤組遇到困難,有外人來挑大梁他們求之不得,高興還來不及,對江與臨的決定沒什麽異議,江與臨說要開會,二人就拿出筆記本在下手的位置坐好,一副聽從領導安排的態度。
李大禹一個人獨木難支,也隻得坐下開會。
江與臨言簡意賅:“開火做飯,全員休整八小時,晚上九點準時行動。”
黃亮看了徐開言一眼,欲言又止。
江與臨淡淡道:“有疑問就提。”
黃亮站起身,努力組織著語言,盡力婉轉地說:“江組長,這裡離那些外國傭兵的駐地不遠,開火的話……恐怕對面會發現。”
江與臨說:“我知道。”
李大禹冷嗤一聲:“知道?那我們休息的時候如果遭遇襲擊怎麽辦?”
“深淵公司要的是林南明,”江與臨斜睨李大禹,漫不經心地發問:“你是林南明嗎?手上有他的資料嗎?襲擊你對深淵公司有什麽好處?”
這話一出,徐開言與黃亮面面相覷。
他們做慣了小兵,向來都是聽從上面安排,指哪兒打哪兒,從沒有站在指揮官的高度考慮過問題。
組長等人被圍困後,他們三個在岩洞外,看到人數眾多裝備精良的外國傭兵,三人第一反應就是隱蔽自己,免得被敵人發現受到攻擊,他們明明知道對方衝著林南明來的,卻從沒往更深一層想過——
對方的目標根本不是他們,他們躲什麽呢?
易地而處,若是他們在執行類似‘劫人’的任務,任務目標已經被困在固定的地點,對方安保小隊中有幾個成員遊蕩在外,這種時候,他們是絕對不會分散兵力去收拾這幾條雜魚的。
即便對方主動上前干擾,他們都不會分兵追逐,免得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你們怕他們來找你,卻沒想過,其實他們更怕你們去幹擾他們。”
江與臨以手撐頭,慢聲道:“兩兵交戰,最忌未戰先怯,看到對方人多,還沒交手呢,你們就先怕了,兩個A級傭兵帶著個B級技術員滿林子亂竄,協助執行人員都到了,還戰戰兢兢不敢休息……我真是感到驚歎,你們在玩一種很新的戰術。”
徐開言知道江與臨接下來沒有好話,可他太想聽江與臨的意見了,在這之前,他從沒意識到人與人之間的視角差距會有這麽大。
江與臨幾句話簡明扼要,卻完全是站在另一個更高的維度俯視全局,如醍醐灌頂,讓人有種茅塞頓開之感,仿佛整個人的站位都跟著提高了,眼界也更加開闊。
這是一種很新奇的感覺。
徐開言目光灼灼,看向江與臨滿眼崇拜。
看到徐開言亮晶晶的眼睛,江與臨把嘴邊難聽的話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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