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君祁單手把江與臨按在身下,另一隻手去撩他衣擺。
巨蟒般的觸手貼在皮膚上,摩擦帶來的感覺格外明顯,尖銳猙獰的疣狀凸起不計其數,小的形若龍眼,大的堪比鵝蛋,大小錯落的吸盤星羅棋布,如一張張小嘴不斷吮吸啃咬。
江與臨真有點害怕了。
這根本不可能的。
可禦君祁興致勃勃,又醉得厲害,沒發現江與臨淡漠眉眼下隱藏的慌亂。
江與臨不同迷糊的怪物爭執:“交接腕真的不行……你醉了,也聽不懂我說什麽,還是等你酒醒再說吧。”
禦君祁恍若未聞,隻不住吻在江與臨脖頸。
江與臨眉梢微皺,抬手去推禦君祁。
見江與臨拒絕,身後的四條觸手鑽出脊背,捕獵般圍攏而來。
江與臨仰面看向禦君祁,沉聲道:“禦君祁,我說了觸手不行,太大了,放不進去。”
禦君祁將觸手探過來,討好地蹭著江與臨的臉:“我可以把觸手變小。”
江與臨沉默數秒,掃了眼沒有半分變化的觸手:“……你覺得變小了嗎?”
禦君祁疑惑地拽過觸手:“嗯?沒小嗎?應該可以變的呀……它還能變大呢。”
話音未落,怪物的交接腕陡然膨脹十數倍,形如狂蟒之災裡的森林巨蚺,瞬間填滿了半個房間。
江與臨瞳孔劇烈收縮。
好好好,說變小只是嘴上說說,說變大就真變是吧。
方才交接腕有手臂粗細時,江與臨還有幾分畏懼,而現在,看著這條交接腕比腰還粗兩圈,他內心一片平靜,無波無瀾。
當事情離譜到某種超乎想象的程度,就跳脫了恐怖駭人,躍身至荒誕不經的范疇中。
因為這玩意實在太太太太大了,被絞死的概率都比被捅死的大。
把他整個人都掏空了都放不進去十分之一。
江與臨面無表情地撥開禦君祁,冷漠地吐出一個字:“滾。”
第109章
觸手們不肯善罷甘休,交錯著朝江與臨卷來。
江與臨偏了偏頭,利落側身一滾,避開了捆縛他的觸手。
觸手一擊不中,震顫著發出無聲嘶鳴。
獵物逃走的動作完全激發了怪物的狩獵欲,禦君祁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去捉江與臨。
江與臨被捏住肩膀,靈巧地屈膝一蹬,踹開身上的禦君祁。
電光石火間,兩人已在床上過了幾招。
二人下手時雖都留了分寸,只是耐不住禦君祁實在醉得厲害,站都站不太穩,被江與臨一踹當即向後倒去。
江與臨伸手去撈禦君祁已是來不及,只能眼看著好大一隻怪物仰面倒地。
觸手們倒是一個比一個機靈,在禦君祁摔倒前紛紛消失。
‘嘭’的一聲巨響。
禦君祁躺在地上,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
頭好暈,好困。
祂忘了自己為什麽會摔在地上,好像是喝了很多酒,然後……然後幹什麽來著?
恍惚記得是一件挺重要的事。
被酒精浸染的大腦混混沌沌,什麽也想不起來。
那可也不太重要?
算了,忽然好困,先睡覺吧。
禦君祁呼吸逐漸悠長。
江與臨坐起身,看著地下已經睡著的怪物,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
第二天清晨,江與臨還在夢中,隱約聽到些許聲響。
像是有誰壓著聲音說了些什麽,有翟遠州的聲音,荊鴻的聲音,肖成宇也很能睡,應該不會這麽早起床。
汽車引擎發動,翟遠州開車走了。
江與臨恍惚記得上午九點有個會,他不用參加,但翟遠州必須到場。
大家都得去上班,他卻還能繼續睡覺。
爽。
江與臨把臉往被裡埋了埋,很快又睡了過去,直到天光大亮才醒。
大抵是因為禦君祁這晚一直睡在地下,沒人從背後纏著他,江與臨這一覺睡得格外好。
神清氣朗,就是睡得太久,後背疼。
這個床還是太硬了。
江與臨坐起身,抻了抻胳膊和脖頸。
睡衣大敞的領口從肩頭滑落,露出光潔漂亮的肩膀與鎖骨,在陽光下發出肌膚瑩潤,白得發光。
江與臨攏起睡衣,看著自己虎口處所剩無幾的刀繭,心中百感交集,無端生出許多感慨。
他年少時家境優渥,金貴嬌縱,做卷子時寫字寫多了,右手中指關節都會被筆磨得通紅,後來幾經變故,握筆都嫌重的手改握了長刀,細嫩白淨雙手沾滿了鮮血,遍刻傷痕,磨出了一層又一層刀繭。
和禦君祁重逢以後,江與臨動手打架的次數越來越少,手上刀繭也淡了,又被養得細皮嫩肉,骨子裡那些驕矜的毛病也隨之故態複萌。
嫌和禦君祁一起睡擠,可床上少了禦君祁,就沒有軟乎乎的觸絲給他放床墊,於是他又嫌床硬。
好不容易睡了一宿好覺,醒來居然後背疼。
其實他本來也可以不這麽嬌氣的。
都怪禦君祁。
禦君祁還沒有醒,躺在地上睡得四仰八叉,觸手都從身體裡鑽了出來,隨著呼吸緩慢蠕動。
江與臨走到禦君祁旁邊,推了推怪物的肩膀。
禦君祁沒動,觸手們自發朝江與臨靠近。
江與臨拍開那些不老實的觸手,又拍拍禦君祁的臉:“禦君祁,醒醒。”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