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做的事情不少,自然不可能將時間浪費在一個不重要的人身上,對方能心甘情願為他所用最好,不然他就只能找幾個意志力弱的人種下精神暗示了。
沈從舟見他如此看重自己,心裡倒是信了些他是對自己沒興趣的話,心下稍安,語氣也和緩許多,“多謝公子,不知公子需要我做什麽?”
蕭戾需要他做的還真不少,“明日去找木匠做個牌匾掛在宅子門頭上,就寫蕭宅。
順便再去牙行挑幾個人,能識文斷字的最好,都不會的話你看著挑,回來把人給教會,暫時先讓他們負責打理宅子,過段時間會讓他們做別的事。
另外有家書肆需要你去打理,再去買個刻印坊,過幾日我會給你一本話本,讓刻工大批量製作,然後拿去書肆賣。”
蕭戾拿出兩千兩銀票給他,“帳本會記吧?用了什麽都記下來,其中五兩是你的月錢,以後乾得好再加。”
沈從舟沒想到他會這般信任自己,心頭一時十分複雜,問出了早就想問的問題,“公子不怕我拿錢跑了嗎?”
“跑得了算你有本事。”
不是蕭戾看不起他,這個時代的落後和過於嚴苛的規則限制了太多人的出行,有的人窮極一生也沒有離開過生長的地方,更遑論要經歷重重審查前往別的地方。
這不是後世,可以想去哪就去哪的,僅僅只是郡與郡之間都需要戶籍和路引,何況郡之上還有州。
再者說,孤身一人長途跋涉會遇到什麽危險誰也無法預料,不然這時候遠行的人為什麽都要成群結隊?
若沈從舟真要逃跑,他身上壓根沒有戶籍路引,就算有錢想要光明正大離開涼州都十分困難,這時間說不定在路上是被野獸吃了,還是遇到山匪被打殺了都說不定。
而且蕭戾又不是死的,知道他卷著那麽多錢跑了自然不可能無動於衷。
他自己不會去追,卻一定會找人去追,或者放出點什麽風聲,都足夠沈從舟喝一壺的。
要是在種種困難之下他順利脫身,還真得誇他一句有本事。
沈從舟也逐漸回過味來,驚訝於他的自信,心裡莫名多了幾分說不出的安心。
對方給足了他信任與自由,不管對方處於什麽目的,自己都不會輕易辜負他的這份恩情。
而且他的腿到底還沒治好,加上兄長下落不明,一切都還需從長計議,留在這裡不失為一個好去處。
想通後,沈從舟向他認認真真行了一禮,真心認下了他這個主家。
“多謝公子信任。”
看出他態度的明顯轉變,蕭戾伸手虛扶了他一下,“好好乾。”
沈從舟點點頭,想到自己還不知他名諱,便問他:“屬下還不知公子名諱?”
“蕭戾,風聲蕭蕭的蕭,鳶飛戾天的戾。”
蕭戾和原身的名字一樣,不過他的戾是暴戾的戾,他那位身患抑鬱症對他極為不喜的母親取的。
原身的名字則是與蕭老二分家斷親後,蕭樹根和李金花帶他去道觀時請一個老道士取的,取自“鳶飛戾天”,寓意他能一飛衝天。
在這一點上,原身並沒有辜負蕭家老兩口的期望,只可惜太過戀愛腦,生生把自己給作死了。
“蕭戾。”沈從舟跟著念了一遍他的名字,讚歎一句,“倒是很襯公子。”
蕭戾不置可否。
這名字他用了三十多年,好不好已經無所謂,主要是習慣了。
沈從舟畢竟是個古人,身體又沒好全,沒多久露出了疲憊之色,低聲咳嗽起來。
蕭戾看著他,“早點去休息吧,明日自己去醫館買點藥,花的錢記在帳上。”
沈從舟咳了好一會,才疲憊地點點頭,“屬下住哪?”
蕭戾這才想起自己還沒給他安排住處,想了下,“前院你隨便挑個屋子住,被子什麽的布莊今日應當有送來,你自己去取一套用著。”
“是。”沈從舟起身去拿被子,聽到身後腳步聲,便停下來等他,“公子要去查看今日布莊送來的東西嗎?”
“嗯,不用管我。”那些東西他打算收掉大半進空間,之後有人在總歸是不方便。
沈從舟點頭應是,去拿了東西便自行離開。
布料都放在與前院挨著的三進院堂屋裡,蕭戾等了一會,確認沈從舟回了前院,大手一揮將布料收了大半進空間。
然後又在剩下的布料裡挑了五匹顏色不一的細棉布,以及一匹玄色的錦緞,用一塊細麻布給包起來放進布莊贈送的背簍裡,打算明日帶回楊柳村。
把背簍放到桌子上時,他余光瞥見幾匹正紅色的布料,突然心念一動。
成親得做喜服吧?
第17章 回村
翌日清晨,蕭戾背上背簍打算回村,又在前院看到了沈從舟。
對方正在吃包子,看到他還給他遞了個給他,“公子吃嗎?”
“你自己吃吧。”蕭戾早就解決了早飯,這會並不餓,“給你的藥一天吃一顆,等你吃完了差不多也該好了。”
沈從舟微微一愣,有些克制不住地露出高興的模樣,“多謝公子。”
蕭戾“嗯”了聲,“最近幾日我應當不在縣裡,有急事找我的話就去楊柳村蕭樹根家找我。”
“是。”沈從舟雖然奇怪他為什麽不住這裡要回村子裡住,但是他並沒有問出口。
不過他沒疑惑多久,很快便知道為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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