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青好不容易哽過來的那口氣,差點又沒上來給背過去。
等到了譚青又有了思考的能力之後,那本來因為迷障中的環境,早就應該出現的厭惡感才緩緩的升起,“你站起來。”
譚青嚴肅的說道:“我有事情與你商量。”
宿鎮果然站了起來,雙手將自己衣裳的下擺往前一撐,算是擋了一塊遮羞布,垂著頭將代表已經成年發髻直對著他:“師兄請說。”
譚青伸手一指那宿鎮離開之後反而越發的動蕩的水潭:“此處應該就是你的試煉之地。”
“還請師兄放心。”
譚青卻是不接他這句話,問道:“我那生死劍你使的還趁手?”不等宿鎮回答,他的下一句話就又說了出來:“罷了,我也不與你賣官司了,我推算這譚底寶物與我有緣,不知師弟可否……”
話說出口,譚青卻是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挑明了說,宿鎮對自己並沒有任何的戒心,他完全可以等宿鎮得到法寶之後趁他不被走上去滴血認主。如今這麽一說出來,他要是不同意的話,豈不是增加了宿鎮的戒心?
這是讓自己有個心理安慰?我可是要搶你的東西了啊,我跟你說一聲?他正想著,潭中“哄”的一聲,像是倒轉的瀑布一般,整個豎著的一片,都被激起了白色的浪花,而從那浪花之中,鑽出了一條黃金瞳的巨蟒。
譚青正在想事情,一時之間並沒有反映過來,倒是宿鎮,瞬間召喚出了生死劍,直直的擋在譚青的面前:“宿鎮定當助師兄奪寶。”他說著,一個飛身就衝了上去和大蛇粘打起來。
“哎!”譚青此時就算是製止也來不及了,果不其然,那巨蟒長嘯一聲,原先只是一道水幕的白浪忽然變的有意識一樣,分成幾條緩緩的凝聚,水浪化成經脈皮骨,呆在了那條巨蟒的身後,一共九柱。
每一柱的頂端都化作了一個蛇頭,此時那巨蟒的長嘯剛剛結束,那聚齊的九條水蛇同時張口:嘯聲震天,每一條都猶如天洪降世。
雨珠猶如冰刃一樣從天而降,宿鎮將生死劍揮舞成劍陣,可是他的本事護住自己本就困難更不要說護著兩個人了,只能抵擋大半,那剩下的雨珠直直的刺下來,穿過衣物刺入皮肉之中。
忽然一個青綠色的陣法壓在了自己的腳底,陣法繁複,似有生命一樣的流動。
他不過是低頭瞧了一眼,那水刺就再沒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譚青的聲音在他身後傳來:“勿要分神。”
“是。”
這個“減傷”的陣法能支撐的時間有限,去也足夠他平複心情重新投入戰鬥中去了。
原先只要是他或者宿鎮但凡一個人闖入這試煉之中,這大蛇都不會如此的厲害,但錯就錯在二人一起,根據鳳鳴傳承的規則,兩人一起所面對的將會是更厲害試煉。
這也是為什麽沒有人組隊一起的原因,更何況他又是特殊中的特殊,被鳳鳴傳承所承認,但又身為引路人,但凡他進入的所有試煉,那可就不是比原來厲害一點半點那麽簡單了。
就好比面前這條巨蟒。
“不要去打他的七寸,沒用。”譚青看著正要飛身壓在巨蟒身上找七寸的宿鎮說道。
他手指摁在九霄琴上,找準了時機輕輕撥動,淡綠色的光線從琴身而出,化作藤蔓,蜿蜒裹在那巨蟒的身上。
宿鎮並不妄想隻此一招就能夠製住它,隻想著能夠撐上一會,卻不料剛剛纏
第33章
鳳鳴派的人曾經都說大師兄平易近人, 處理事情了也是一把好手, 再加上桓舫那個教書育人的方式實在太過討人不喜歡,故而讓譚青成為了整個鳳鳴派最受歡迎的大師兄,有事沒事了,都願意去找他, 也都願意在他的白渭島上住上一住。
只有有時候因為大師兄跟誰多說了一個句話而吃醋的,可是從沒有不喜歡大師兄的人。
但是至於大師兄的功法, 卻還真的沒人給他開口說一句“鳳鳴派第一。”
桓舫, 姚燁的修為都比他高, 旁的不說就單論實戰實力來說,沈玉又不知甩出了他多少條河, 他能成為大師兄,一來是掌門的首席弟子,而來是人緣實在是好。
但是那種好,像是春雨一樣細如牛毛的灑在每個人身上, 雨露均沾, 誰也不曾多一點,誰也不曾少一點, 若是出了事情, 確是不知道被雨露均沾的那些人, 又有幾個能挺身而出的。
宿鎮在鳳鳴派能說上話的不過三人不到,就是這樣, 他也是聽多了大師兄的種種, 平日裡大師兄教導他功法, 也是“委婉”的給本書,他實在是愚鈍的不行了,也是那九霄琴彈一段令他茅塞頓開,從未怎麽見過他示范。
如今卻是實打實的見到了譚青的實際對戰。
冷靜,沉著,甚至在生死攸關之間,也像是在閑庭漫步一般,九霄琴懸浮在他的胸前,他少時曾經偷偷扒著門羨慕過的貴公子的氣度也不及他的一半。
指尖像是都沒摸上那琴弦,就輕彈的出了曲調,錚錚琴音引著,那條巨蟒處處碰壁,好幾次的躲避不善,導致的險象環生也被他看似輕巧的掩蓋了過去。
宿鎮一時之間像是明白了他為什麽是鳳鳴派的大師兄,臨危不亂,帶給別人的永遠是淡定自如的冷靜思考。
這讓躲藏著的他一時之間的走神:大師兄他永遠都這麽冷靜麽?永遠都會掛著那一抹恬淡的笑容?那麽既然的他對自己是這樣,又為什麽對每一個人都是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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