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母所在的艦隊,類似於你如今所在的破空艦隊。應允說。
應許明白了,聯邦是想讓破空艦隊如十九年前那樣,為戰局撕開新的口子。
蟲族生理構造的課堂上,白小洲給應許講過,人類在十三年前發現了蟲族艦隊的最高首領,即至今了無蹤跡的蟲族女皇。
單隻的蟲子,融合後的蟲子,殺死不可再生,但因有蟲族女皇的存在,蟲族艦隊的數量隻增不減。
只有找到女皇的巢穴,並殺死女皇,這場漫長的戰爭才能終結。
這是應許進入軍校後受到的教育,他不置可否,如果他真按師姐們所說按部就班地上完四年的課,他可能會對這套理論更加深信不疑。
但現如今,有關蟲族女皇巢穴的資料,比破空艦隊對外公布的資料還少,應許只知道上述有關大方向正確的話語,具體的細節如巢穴的特征,如女皇是否與其他普通蟲子一樣,有單隻的形態,也有融合的形態,已知的資料統統沒有提及。
十三年前知曉蟲族女皇的存在,十三年前應許父母所在的艦隊全員覆滅……該不會是他們艦隊發現的蟲族女皇,只不過因為全員覆滅,傳遞回來的消息寥寥無幾。
應允認可他的猜想,又一次浴室討論中,應允向他透露了一條信息:他父母所在的“利刃”艦隊發現女皇巢穴後,與之進行激烈的戰鬥,其中有一人拚死逃離,回到當時前線的某一衛星城,帶回來了蟲族女皇存在於世的消息,也盡她所能,帶回來了連同她自己機甲在內的三十二件機甲。
“她是你姑姑,寧樺雲。”應允說,“但她回來也身負重傷,很快不治身亡,她帶回來的機甲,是利刃艦隊成員的機甲,也是如今你們操縱的神級機甲。”
應許想起剛入學時,狻猊跟他私下說的話,他訥訥開口:“也就是說狻猊的前任宿主,可能是……”
“是你父親,谷雨說的。”應允搶了話頭回答。
應許嘴角微微抽動:“那我應該叫狻猊……叔叔還是伯伯?”
“這個隨你。”應允也樂了。
應許把狻猊又搖起來,問它:“和你定下私人契約的是不是我父親?”
狻猊還是一句:“數據庫裡沒有相關信息。”
應許說:“真該把你的數據庫給修一修了。”
應允勸和說:“也怪不了人家狻猊,它的數據庫不完全歸它自己掌控。”
意思就是還要詢問谷雨。
應許歎口氣,把狻猊給放下了。
這些天他們討論的事情很多,一聊就是一個小時起步,為不讓外邊的監控懷疑,所以乾脆就一塊洗澡了,兩個人兩盆水,緊巴巴地用,好在他倆都不出門,身上也不是很髒。
討論也跟做賊似的,壓低聲音咬耳朵,應許也趁機佔了應允不少便宜。
應允膚色白,之前在各大礦區連軸轉,也隻稍稍被紫外線染上層蜜色,近幾個月基本都在被各路人馬軟禁,沒怎麽在室外行動,膚色自然又白得仿若瓷器。他閑暇時也有健身,只不過吃得不多,且之前勞累連軸轉,整個人身量清減,肌肉線條卻流暢有力。
應許裝作不經意地捏了兩把應允胳膊,沒敢摸胸口和小腹,應許時刻注意著自己的身份,不然他就會失去和應允一塊洗澡的資格。
應允比應許自在許多,拿毛巾給他搓背用上十成十的力,硬生生把他不合時宜升起來的邪念給搓沒了。
其實應允眼神也好著呢,怎麽會看不出應許身體的異常反應,不過中年人更懂體面,之前就敲打過應許,不用一而再再而三地下他面子。
應許不要臉一點,如果應允真的再說他的話,他當場能給應允哭出來。
他又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正好處在血氣方剛的年紀。
*
已知的信息被整理完成,應許還是決定和連星緯等人合作,一個人找總比不過十一個人找。
哪怕那十一個人至今也沒有傳來更進一步的消息。
這些日子,應許也用敖霜給的聯系方式,大大方方地在監控面前,聯系他的隊友們。
但星際遼闊,信號微弱,死活聯系不上,可怪不了他偷懶不乾活。
其間,應許也稍稍擔心了一下柯柏會不會來找他麻煩,但他現在人在衛星城,是受聯邦保護監控的,柯柏他們才應該要擔心他告密才是──之後在太空中遇到柯柏,應許也有信心能說服他們,畢竟那五個人不像是說不通道理的樣子,至少比統領這一片的團長通情達理。
那黑臉漢得知他不能另外使喚應許,氣得這兩天沒少派人來敲應許住處的大門,哪怕屋子裝了十位數以上的攝像頭,他們仍然一廂情願地認為這兩室一廳的房子裡藏有違禁品,每次進門就是一頓搜羅,害得應許應允還有來送物資的94375長官一遍遍收拾整理。
應許很想跟人鬧一鬧,但應允說沒必要,跟這種人鬧,只會給自己惹麻煩。
“他們就不上戰場的嗎?”應許咬牙切齒,也顧不得監控在頭。
“這個衛星城就是他們的戰場,他們隻用在城裡防禦蟲族的入侵,不讓這裡被蟲族佔領就行。”應允解釋說,隨機也嘲諷地笑道,“不過最近蟲族不來騷擾,他們也是閑得慌。”
應許又一次感到了不公平,不過他現在成熟了許多,自己消化了心口那點兒慪氣,沒真飛到白塔上,把團長叫出來揍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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