狻猊哎呀哎呀地喊,讓他消停些。
但應許的目光沒有錯過調酒師一閃而過的驚詫,她正看著扒在應許手肘上的狻猊。
“怎麽了?”應許聲音冷冽。
“您的機甲很像那支小隊成員的。”調酒師回過神,“都流轉著金色的光芒。”
嗯?應許忙看了一眼狻猊,還是藍光在跳躍。
狻猊在他腦海裡無奈地說:“你終於發現啦?現在你的精神力時不時達到S+,而且還在你沒意識到的時候,不過好在你的精神力等級並不穩定。”
“要是你一直保持在S+,估計你能被你的易感期給燒沒。”
“我大概知道您說的小隊成員是誰。”應許悶聲回應道。
“我就猜到他們在部隊裡很有名。”調酒師的語氣歡快了些,面上也不再是死氣沉沉的表情,“我在這裡長大,還沒有見過比他們更厲害的軍人。”
“只是三年前他們將侵入烏有鄉的蟲族消滅後,我就再沒機會見到他們,綠蟻每晚會有好幾百人來消費,但這裡面從來沒有他們。”
說到後邊,調酒師的聲音也有了些許落寞。
應許想了想,不尷不尬道:“是他們比較潔身自好。”
“您這話說的。”調酒師笑一笑,轉移了話題,“剛剛那位,是您的長輩嗎?”
應許神色一滯,不太情願道:“算是我養父。”
“他不想帶您來這地方。”調酒師說。
“我來也不乾別的,就是保護他安全而已。”應許低頭又喝了好幾口氣泡水。
調酒師又笑,她似乎在應許這裡找著了樂子,“保護他安全,您又不樂意往卡座的方向看。”
“他有危險,我肯定會知道。”應許篤定得很,剛剛應允離開吧台,應許的精神力就跟隨他探了過去。
調酒師是普通人,沒覺察到也就罷了,在座的許多都是在職軍人,怎麽也沒一個察覺到不對,反探精神力過來。
垃圾,難怪人調酒師小姐姐一直念叨著神秘小隊呢,那小隊裡可不養垃圾。
“您如果有話想對小隊成員說,我可以代您轉達。”應許想起來這茬,他也算是小隊成員嘛。
調酒師不好意思起來:“也沒什麽特別的話,而且我想他們應該也不在乎,他們那麽忙,又是做著保護人類的偉大事業。”
應許耐心地看著她,調酒師卻垂了眼,昏暗的燈光掩蓋了她的忸怩,很快她抬了臉一字一句:“就是我、以及我的父母和妹妹,都很感謝他們及時趕到烏有鄉,如果再晚那麽一兩天,烏有鄉就真的化為烏有了。”
“他們保護了我們的家鄉,沒有像駐軍裡的其他人那樣,試圖放棄烏有鄉,退居到後面的防線上。”
“雖然他們這兩年沒在大眾視野裡出現,但我隱約能猜到,就是因為他們守在附近,烏有鄉的居民才得以有如今平靜的生活。”
所以說,衛星城上的二等公民也不是傻子,就算上層捂死了破空艦隊的存在,他們所做的一切,依然會有人看在眼裡記在心中。
應許想起了大叔大嬸們對應允的誇讚,如今對應允的作為有了更進一步的理解──應允所說的這大多數人,其實就是如大叔大嬸、如調酒師這般聲音微弱的人。
如今應許知道蟲族是會吞噬衛星城的,而衛星城上的人沒有行星城上的人那麽強的自保能力,他們中最優秀的戰士被編入了無人知曉的艦隊,普通一點的戰士則在部隊裡扮演不受重視的小角色,沒被選入部隊的普通人更只有在危難之際被拋棄的結局,比起掌握軍.政大權的行星城一等公民,他們幾乎沒得選擇,衝鋒在前會被虐殺、留守故土會被拋棄,難怪柯柏他們如今隻想避世,這是他們能找出他們能走的第三條路徑。
應許有點難過,喝到最後這氣泡水也有一絲苦澀的味道。
“我會一一轉達的。”應許歎了口氣。
*
調酒師又給應許拿了塊蛋糕,說是小朋友很喜歡的巧克力口味,怕他吃著太甜,又給他端了杯清爽的果茶。
應許心說調酒師看著也沒比他大多少啊,為什麽會用和應允類似的目光看著他,看得他起了一胳膊雞皮疙瘩。
又有人過來要特調酒,應許在吧台的角落縮了縮,謹記著應允“扮演木頭人”的忠告,機械地一杓一杓挖著蛋糕吃。
但那人在等待調酒的過程中卻不老實,主動傾身過來,將一張色眯眯的大臉懟應許面前。
“小哥,一個人啊?”
一邊說一邊不老實,伸手捏上了應許裸在外邊的胳膊,應許抬了胳膊就是一個肘擊,正正好打歪了那人的下巴。
“嘿,你哪個連的?知道老子是誰嗎?!”那人明顯看到了應許的手環,知道他是不對的,扶著下巴齜牙咧嘴地罵。
“這位客人,請不要在吧台鬥毆。”調酒師搖著雪克杯,冷冷地看著那人。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鬥毆?”那人瞪了一眼調酒師,又不信邪地伸手拉扯應許,“老子摸你是看得起你!這團裡就算是團長也得給我面子!”
應許身子動也沒動,隻單手抵擋,順勢將胳膊一甩,就將這還沒喝就下盤不穩的人攮倒在地。
“我哪個連的都不是,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兒,我不想在這兒鬧出人命。”應許揉著手腕,冷聲威脅,隻這一霎那,他的精神力就以吧台為圓心四處擴散,覆蓋了整個綠蟻酒吧,該空間內所有稍微有點精神力的都能感覺到這股令人不適的威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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