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頭讓我們給您帶話,此時不是您死,就是您叔父亡。”
這可難辦了,這麽大張旗鼓,那臥底不怕暴露身份嗎?
應許按住狻猊,不讓它撲出去咬人,鎮定說道:“我小叔叔最在意我不過,他能接受為我去死,而你們以及你們所在的第十旅,會為他的死陪葬。”
“你們這些日子見過我擊殺蟲族的手段,那些手段我照樣可以用在人類身上,考慮一下吧,朋友,是高層的命令重要,還是你和戰友們的生命重要。”
“您未免也太自信了。”領頭扣動扳機。
應許的刀已經飛了出去,利落地破開他的喉管,頭稍稍一偏,避開了那破空而來的銀色子彈。
領頭軟綿綿地滑倒在地,槍械落地才有了更清脆的聲音,在場其他人紛紛繳械做投降姿態,懸在他們頭頂的飛刀才施施然回到應許手中。
應許起身,扯下掛牆上的製服外套,抖一抖穿戴齊整,狻猊適時變回手環,盤踞在他腕間,通體流轉著危險的金芒。
“我要見旅長,問問他有什麽解決辦法。”應許沒有回頭,徑直走到門口,“至於你們的頭頭,好生把他安葬了吧,記得打好報告給旅長,為他家屬申請撫恤金。”
*
應許理所應當地飛去了白塔頂層。
出乎他的意料,旅長站在頂層邊緣,並沒有在指揮室裡,似乎在特意等待他。
應許自然也沒有降落,懸在半空中,保持著隨時能離開的姿態,向夜色中只有模糊輪廓的旅長厲聲發問:
“旅長,你是準備跟我合作,還是和他們同流合汙?”
“說得像我有得選一樣。”旅長啞聲笑,“您連我叫什麽都不知道吧。”
“王潛麟,我記性不至於那麽差。”應許強忍住沒翻白眼,他心裡急躁得很,“不要找這些借口岔開話題,你要都不選,我直接殺回主星。”
“您從望春台趕回去,最少都得半個月。”王潛麟慢條斯理地說,“等您趕到,您的叔父可能已經遭遇不測。”
“所以我需要你幫我。”應許一字一句,“向主星發送訊息,說如果他們動應允一根手指頭,我就屠殺一個艦隊。”
“主星的老爺們不在乎區區一個艦隊。”王潛麟平靜道,“哪怕你屠乾淨第十旅,他們也不過是丟失一個戰區,早些年多少個星系星域都丟了,不在乎這一星半點。”
“那如果我聯合破空艦隊其他人,殺穿聯邦的軍隊建設呢?”應許冷笑著追問。
“這個籌碼勉強足夠。”王潛麟點一點頭,夜色裡,應許隱約看清楚他面上的笑意。
據說他和應允差不多年歲,估計曾經和應允還做過同學,不過深一些的關系應許沒有盤問過。
“應長官,我們提前說好,是您威脅我和我部下,這一切與我們第十旅沒有關系。”
“另外,感謝您這段時間為第十旅戰區所做的一切,祝福您之後能一路坦途。”
應許知道這都是場面話,他的直覺告知他前路會是一個巨大的陷阱,從他理智地殺死那領頭的刺客時。
“這下真是成為連星緯了。”應許跟狻猊自嘲。
在確定王潛麟發過通訊後,應許簡單地道過別,揮揮翅膀向太空飛去。
“狻猊,聯系白師姐。”
這件事情,肯定要跟他直系上司通通氣。
第111章
“師姐,高層有人下令抹殺我,你多留點兒心,估計就能找出誰是臥底。”
“他們把應允控制住了,所以我現在趕回主星救人。”
“沒關系,不知道應允的位置我可以問,只要造成主星大規模恐慌,總會有人告訴我應允在哪兒。”
對面通訊掛斷,白舸競難得愣了好一會兒神,她猜想上級把應許調走,可能是某種陰謀,但著實沒料到高層想把應許除之後快。
破譯蟲族文獻,以及寧指揮官道出的蟲族情報,白舸競都盡心隱瞞了下來,為的就是保證破空五人組和應許的安全。
可現實驟然轉變的情形,著實打了她個措不及防。
白舸競決定回主星一趟,一方面是為幫助應許脫困,另一方面則是防止應許做出什麽過激行為。
她之前明明都交代好了的,讓政府不要乾預應允的生活,並在必要的時候給予幫助,某種意義上應允是控制應許這把刀的手,只要手不受傷,刀自然指哪兒打哪兒。
到底是誰想出來的用應允威脅應許,擁有神級機甲的應許怎麽可能是待宰的羔羊。
白舸競腦子裡閃過無數個人選,這是他們這個階級的通病,把階級以下的可用之才當作棋子,總覺得拿捏住棋子的重要之人,就能讓人忠心耿耿直到坦然赴死。
而以應許這種人的性格,哪怕他沒有神級機甲,都會想方設法把視星際社會如棋盤的上等人,生撕下一塊血肉。
白舸競自懂事以來就參悟了這個道理,她不願自己走上長輩們的老路,時時刻刻逼迫自己俯身關注世界的另一面貌,並在每一份優越感萌生前將其扼殺。
可她所在階級中的絕大部分人,和她並不是一個想法。
在聽應許說,此次可順勢找出蟲族臥底時,白舸競悲哀地發現,有這番作為的不一定是蟲族臥底,而是她熟識的每一個高高在上的人物。
他們想殺應許的理由也很充分,可能就是從他開刀,一個個地除掉破空艦隊的余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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