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允覺得自己肩膀的擔子更重了,呼吸之間那大量的字形又湧進腦海,他耐下性子送走翁陶然,把人剛送到門外就轉頭跌跌撞撞地跑上二樓的書房。
應允沒研究出來未知部分,倒是把已翻譯部分的蟲族文字看了又看。
用自己的理解再翻譯一遍吧,應允拿不準自己的判斷,因為俞燃肯定有她的正確性,不然也不能從文獻中破譯出讓應許大腦恢復的辦法。
他這麽捋順一遍,只是為了更好地理解未知的部分。
*
應許在恢復記憶後,就開始有心地觀察自己遇到的蟲族構造。
這些馬前卒的構造大同小異,異的部分在於整體的大小,而大小發生變化,內置器官也會發生相應的增加和移位,但基本遵循著“甲殼內各器官被黏液包裹”的原則。
應許和蟲族各部分打交道,都沒逃過這綠色黏液,時常殺完蟲濺機甲一身,蟲族的腐蝕射線來源於它,因為狻猊真被腐蝕過,而根據精神力等級沒他高的其他人的反應判斷,這黏液裡應該還包括干擾素。
應許也觀察過蟲子被X物質“分解”的過程,有次某發X物質飛彈正好打中一堆處於融合狀的蟲子黏液裡,那堆一團糊塗的黏液驟然分散成小塊,隨著飛彈的補充,那小塊也分成更小的部分,大概到機甲拳頭大小時,那部分便徹底消失,不見蹤跡。
這也是柯柏他們提到過的,再也找不到被X物質分離出來的獨立避世者,牠們被殺死是蟲皇和X物質的共同作用。
應許也有幸旁觀過X物質“分解”星雲狀巨蟲的過程,和上述內容差不多的流程,但因為巨蟲的體積過大,牠表面的外殼被撐得很薄,應許能更輕易看清楚裡面分布著盛滿黏液的漩渦。
這些漩渦裡,會不會棲息著和“蟒”一樣的圓球?
“蟒”在脫離不了蟲皇的前提下,還在應許腦中留下了違背蟲皇旨意的信息,那麽這些無法脫離蟲皇的圓球,是否和蟒一樣對蟲皇並非那麽忠心耿耿?
還有那個隱藏在人類社會的臥底……總不會後頭找到臥底,人類對臥底進行一頓愛的教育,把臥底感化到掉頭去幹掉蟲皇吧?
那X物質的作用體現在哪兒呢?
觀察太多,結論太少,應許只能被些胡思亂想充斥大腦。
他現在也不敢輕易聯系應允,一是因為自己的任務不輕松,二是怕給應允帶來不必要的壓力。
面對師兄師姐們例行的問詢,應許都用車軲轆話打發過去,俞燃說這下真可能再打一百年了。
應許的態度比較樂觀:“萬一蟲皇會講和呢?如果牠完全不能從戰爭得到好處,還一直被人類消耗,而且牠本身也出生於古地球,與人類算同根同源,好好溝通一下,也許就皆大歡喜了。”
“這和再打一百年並不衝突。”俞燃不客氣地反駁,“我們現在也不知道把蟲皇消耗多少,萬一這點消耗對牠只是九牛一毛呢。”
“最恐怖的情形是,我們的機甲和X物質耗不過蟲皇。”柯柏冷漠地補充,“在牠講和前,我們先投降。”
“現在也比以前好多了。”楊林忙打圓場,“至少我們發現了X物質。”
可是不樂觀又能怎麽樣?而且就像楊林所說,比以前好很多了,有X物質的新武器,還有他們這批當牛做馬的神級機甲。
應許勉勵自己一天一天地熬下去,可有時也忍不住迷茫,心裡那團氣兒排解不出。
第十旅長建議他嘗試一下酒精或煙草。
“人到了一定年紀,都會這樣。”旅長一副過來人的姿態。
應許對兩者都不接受,他受不了煙草燃燒的味道,至於酒,之前喝過一次,喝完讓大腦短路了。
這對於戰士來說,是很危險的情境,那會兒也是因為有應允在,他可以稍微松懈一些。
旅長還是硬塞給他一瓶,說度數不高,可以當水喝。
應許沒法拒絕,他那會兒要開始療傷,手腳被儀器束縛,旅長把酒留下,擺擺手就走人了。
等應許治療完,他就和那玻璃瓶裡琥珀色的液體面面相覷。
他把那巴掌大的玻璃瓶帶回臨時的住所,臨睡前打開聞了一下,有股梅子的甜香。
原來是他喝過的梅子酒。
旅長還是騙了他,這酒灌下去後,他立馬就醉暈了,度數也沒有想象的那麽低。
他難得地做了夢,夢裡也不需要他再分析蟲族構造,他看見了應允,應允敲他腦門說:“小孩子不能喝酒。”
第110章
“你錯過除掉他的最佳時機,現在補救為時已晚。”
“在他完全破譯出我族的秘密前,我不管什麽時候下手,都是來得及的,主上。”
“看來你現在很享受不被我支配的‘人生’。”
“我只是向您轉達我這份工作的不易,若不是蟒自作聰明,他早就成為我們能利用的棋子,而不是被推向敵方陣營。”
此次會談又因蛭擺出事實不歡而散。
再談下去,蛭的言辭可能會提到主上對蟒監管不力一事,這會有損主上英明神武的形象。
主上怎麽會有錯呢?主上是絕對正確的。
蛭在蟒被擊殺後,頂著人類大張旗鼓尋找另一臥底的風險,不是沒計劃過將那涉事人類暗中處理掉。
照常理講,那人類只剩下一半大腦,死亡的幾率遠大於存活,可還是硬生生被人喚醒,甚至在牠眼皮子底下去前線溜達了一兩圈,和那群手握蟲族機密的罪人碰上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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