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眼神期盼下,他端起來,喝了一口。
沒入喉時,微微刺舌。不過那香味更濃了。待一咽下去,辣度立馬上來。
戚昔悶咳了一聲,臉上立馬隨著酒入喉的燒灼變得紅潤。
“怎樣?”
戚昔眨了眨眼睛,眸子裡的水光散去。“好喝。”
掌櫃的見戚昔能接受,滿意地端起大碗,吸溜了一大口。“可惜了,以後就喝不到咯。”
李老爺子笑罵一聲:“斜沙城那麽多的酒肆,還能缺了你的。”
“那不一樣。你老李這兒的酒,是獨一份兒!”
李老頭不理他,圍著圍裙,去收拾客人吃完的桌子去了。
喝著小酒,眾人聊著起來。說著說著,便說到了戚昔的事兒。
常河眼睛一亮,提議道:“要賃房,最好是選在將軍府的那條街,安全。”
“不過那一方的租金會貴上一些,要是小公子覺得可行的話,不用牙人,我便知道幾個。”
戚昔:“我一個男子,倒也不怕。”
“看哪處的房子合適,租金合理,那便租哪兒。”
“那小郎君看看,租我這兒可行?”
眾人回頭,見是李老爺子端著盤子,到了他們桌旁。
“你這兒?”關掌櫃笑著拍了一下桌子,“你這兒前面不是開著鋪子,如何能住。”
“如何不能?”
李老頭匆匆將東西往後廚一放,立馬擦乾淨手出來。“我這兒前面是鋪子,小郎君還能雇人做些營生。就是賣些瓜果,也能有些進項。”
“再說我這後頭,有院子有房子的,怎麽就不行了。”
“你去外面瞧瞧,瞧瞧有地段的有我這麽大嗎?有鋪子的有我這院子好嗎?呵,虧你還是個掌櫃呢,沒眼光。”
他這鋪子從他二十歲開到如今七十歲,年頭是大了些,可他也翻新了好多次。
現在鋪子開了多少年了,哪家不知道。
“要我說,就我這兒好。”
“小郎君何不跟我去看看。”
老爺子是見著戚昔乾乾淨淨的,與那些個大老粗不同,瞧著就是那能愛護房子的人。
雖說他老了,做不動了。租出去好有個進項。但他也不想隨便找個人來霍霍。
有時候就是趕巧了,能遇到個合眼緣的。
常河剛想說人家小公子不會在這地方待多久呢,大胡子就扯了下他的衣服。
常河閉嘴。
戚昔想了想,站起來。清俊的臉掛著淺笑:“勞煩您帶路。”
“走,一起瞧瞧。”關掌櫃也站起來。
老李一喜,客人也不招呼了,領著人往裡。
“前面著鋪子你們也能瞧見,重要的是我後面這院子。”
“當初建的時候,費了我好大一番勁兒。牆面壘得高,尋常人也翻不進來。”
“院子裡中間鋪著石板,邊上種著些棗樹。你要是喜歡花草,還可以在牆根自己種些。對了,這裡邊我還留了一塊菜地。現在就種著些小蔥。”
隨著他的話,眾人或是看圍牆,或是瞅瞅他那已經被雪覆蓋完全的小菜地。
戚昔目光轉了一圈,看得很認真。
院子不小,四五十平,就是圈個地方養點牲畜都是可以的。能住的房子雖然只有兩間,但是面積大,都是磚房。
“確實不錯。”關掌櫃衝著戚昔點頭。
“就是外面開著鋪子,吵鬧了點兒。”
“你懂什麽!這兒可安靜著呢。我這些東西都是實打實的,老人家我睡覺輕都不會吵著。”
戚昔一圈看完,對老李道:“我考慮考慮,三天內給您答覆。”
“行!小郎君要是真的租下,我也給你個實惠價。”
後院兜了一圈兒,眾人又回去坐著。
大胡子:“若是小公子不滿意,我兄弟幾個也知道幾處,都是安靜的地兒。”
戚昔笑道:“不用麻煩諸位。”
整個下午,幾人在酒肆裡消磨時光。順帶讓關掌櫃跟老李一起又炒了幾個菜,直接吃了晚飯。
回到客棧時,天已經黑了。
簡單洗漱過後,戚昔直接回房間。躺下沒多久,微醺的腦袋逐漸放松,沉入了夢裡。
可睡到半夜,戚昔擰著眉頭,一臉虛汗從夢中醒來。
他雙手捂住肚子,隻覺得腹部跟針扎似的,刺刺的疼。
戚昔半眯著眼睛,看了一眼窗戶。外面黑沉沉的,也不知道幾時了。
他撐坐起來,頭靠著在床柱上。
又一股疼痛綿延襲來。
戚昔眉頭緊皺,克制著咬牙。
痛感密密麻麻,不像以前他胃疼那般。但更折磨人。
頃刻,戚昔額前的頭髮汗濕,掛在蒼白的臉上。
人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又緩了一會兒,戚昔穿好衣服站起來。
桌上水壺裡的水已經涼了,他捂著稍微安分下來的肚子,往後廚去。
好在掌櫃的捂著火,木柴引燃得快,燒一會兒水就開了。
溫水入喉,腹部泛著寒意的地方好受了些。戚昔眉頭松開,回到房間。
他掌心揉著肚子,有些犯嘔。
他猜測或許是今天下午喝了酒,再加上才來這裡沒幾天,水土不服。
戚昔深吸了一口氣。又用熱水壓了壓。
離了灶火,晚上的涼意很快浸透手腳。他加快步子往床上去。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