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昔眯眼,看著肩上的手。
“松開。”
“嘿,就跟哥倆說說話。你……啊!!!”
殺豬般的叫聲從鋪子裡傳出。
戚昔手上用了死勁兒。
只聽哢嚓一聲,指骨直接被掰得斷裂。
“啊啊啊!!!!”
另一人見狀,愣了一瞬,怒意衝天:“你不識好歹!”
他拎起酒壺砸過來。
戚昔側頭躲開,抬起長腿往他肚子上狠狠一踹。幾乎用了他能用的所有力氣。
砰的一聲——
那人砸在桌上,彎著腰大張個嘴,哼不出聲來。
戚昔也順勢撐在桌上,平複呼吸。
他直直盯著兩人,面無表情,眼神卻近乎陰鷙。像幽暗的深潭,恨不能將人吞噬。
他忽然低笑一聲,輕悠悠抬腳,踩在人的腿上。
“惡心。”
眼神如刀子在兩人身上凌遲。
濃烈的惡意看得地上捂著手想要呼救的人如被掐住了脖子,霎時噤聲。
瘋子!這個瘋子!
“怎麽了!怎麽了!”
街道上腳步凌亂。沒一會兒,街坊鄰居全部趕了過來。
待看到地上兩個長得肥頭大耳,一臉奸相的人,鄰居們不用想,立馬明白過來。
“你們幹什麽呢!”
“找死!”
大胡子聞聲進來,瞧見地上兩人哼哼唧唧,而戚昔還踩著其中一個人的腿上。
他噎了一下,隨後果斷扒拉開圍著的百姓,一手一個抓起來往門外扔。
戚昔適時候松開腿。
宋四娘朝著門外看了眼,一臉怒意。見人掙扎著要跑,忙在人腿上補上兩腳。
又跑回自家包子鋪,拿上繩子將兩個人捆了。
“龜孫兒的,竟然敢在我們胡油巷鬧事!”
人綁好了,大家夥也圍住戚昔,滿臉關切。
“小公子,沒事兒吧。”
戚昔甩了甩手,笑道:“沒事兒。”
宋四娘氣得胸口不停起伏。
剛剛她第一個聽到聲音跑來,就看見兩個醃臢貨往戚昔身上撲。要不是小公子躲得快,人都快跟著摔在地上了。
實際上,是戚昔踹了人有些脫力。
大胡子好生打量了戚昔一番,確定他沒事兒才道:“我們將人送去官府,小公子你坐會兒,壓壓驚。”
幾個鄰居看了看唇色發白的人,有些心疼的坐下來。
他們這些天也想明白了,戚昔這個年紀出來的,可能是大戶人家的,但也絕對不是那種受寵的。
至於生意什麽的。
就小公子做生意的態度,也不像是跟他們來搶客的。
且瞧瞧這身子骨……明明就在酒肆幹了不到一個月,比剛來的時候更瘦了。
“你啊……哎!這些人不是個東西。”東邊食肆的武嬸子道。
戚昔笑著道:“我也沒什麽。”
“能沒什麽!”武秀紅瞧著他臉色不對勁,沒在桌上找到茶壺,立馬回自己鋪子拎了一壺熱騰騰的水過來。
“你這身板,人能頂你兩個。”
“他們兩人動手你也不衝著外面喊一聲。我們又不是聽不見。”
“以後都是鄰居,作何這麽客氣。”武秀紅性格不似宋四娘那麽潑辣,但也是個護短的。
戚昔接過她倒來的水,默默地喝了兩口。
胃裡翻滾,戚昔立馬咬住舌尖,才沒在眾人面前吐出來。
其他幾人都低聲罵著,看著也是真心替戚昔後怕。
他們都是活了幾十年的人了,如何不知道那些人家的醃臢事兒。
無非就是看見小老板長得好,生了不該有的心思。
呸!真不是個東西!
門外,鄰居們瞧著大胡子跟常河將兩個人拖走,想也是送去吃板子。
“這定不是我們這兒的人,長得一個比一個醜。可不像我們斜沙城人大鼻子大眼睛的好看。”
“別說,是沒見過。”
“聽口音,是南邊來的吧。”
“這會兒了他們來做甚?”
“不知道,不過大家都仔細盯著點兒。沒準又來做什麽壞事兒。”
大家義憤填膺。
邊罵著,邊還要來安慰戚昔。
小公子長得這麽好,那兩人跟狗糞似的,就怕把他們胡油巷的小公子熏到了。
武嬸子擔憂地看著他:“這臉色瞧著忒白了。”
宋四娘擰緊眉頭:“嚇到了吧。”
戚昔又喝了點水,看著這些街坊鄰居,淡笑道:“沒被嚇到。”
宋四娘:“要不咱今天這店就別開了,回去躺躺。”
戚昔聲音放輕:“好,聽嬸子的。”
鄰居們叮囑幾句也就走了。
戚昔放下茶碗,忽然想到說要給他們的回禮還沒有準備。
或許得過幾天再去集市上看看了。
鄰居們走後,他將門關上。
背靠在門上,戚昔放松身體,背脊微彎,腦袋也垂了下來。
他身體不弱,三餐也規律,以前還專門學了武術。只不過換了個身子,力氣不足。
剛剛也只是……力竭。
戚昔將冰塊一樣的手擱在胃部,往下,移到了有一點點弧度的小腹。
腫瘤嗎?
他伸出手,將衣袖拉了上去。
小臂泛白,淡淡的青筋在內側蜿蜒。轉動手腕,骨節微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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