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不讓往外賣了,但西瓜正當季。
坡上牽著瓜藤,西瓜被掩蓋在乾草下,圓乎乎胖嘟嘟,輕輕拍一下放出乾脆的響聲。
“戚郎君,這些寒瓜什麽時候摘?”村長問。
老一輩的人都見過這東西,當初周平村人種瓜致富,其他的人也不甘示弱。
但不知道是地的原因還是人的原因,就周平村的瓜長得好。甚至有人去他們那裡買了種子,種出來的都不如他們。
自然也有去斜沙城裡胡亂買瓜種的,據說有一批新奇瓜種種出來好吃。少些人試過,就種出寒瓜這東西。
不過有的還沒長大就死了,有的青青紅紅,一點比不上甜瓜的味道。
久而久之,人們也放棄了。
現在在野外偶也能見到野生的瓜。大家也吃,吃剩下的就喂豬或者喂雞鴨。牲畜可喜歡吃。
“我上斜沙城賣過瓜,這幾日可有人上門?”
“有,還不少。”村長道。他們想著戚昔那邊也沒說要不要賣,做不了主,也就沒賣。
“那就在這裡賣。”
“阿興,讓人在這裡搭一個瓜棚。順帶去鋪子裡讓常河招呼一聲說這邊賣瓜。”
“知道了郎君。”
這個天地裡曬,也不用侍弄什麽,所以早上來的人不多。
戚昔看著這一片滿是瓜果蔬菜的地方,心念一動。
“文村長,時候不早了,您也回去休息吧。”
“好,那有事兒戚郎君隻管差人來說。”
戚昔點頭,看著人走了後,當即也轉身。
燕戡從城樓上下來,牽著戚昔的手:“看完了,總安心了。”
“燕戡,我想請你之前找的那一批農人過來看看。”
“看什麽?”
“留種的事兒。”
燕戡點頭:“好,回去就讓阿興去問問。”
剛從西邊進府,前頭就有人來說有人上門。
戚昔隨著燕戡出去,一瞧,不是蔣管事是誰。瘦高的中年人身邊依舊跟四個魁梧大漢。
蔣管事搓手笑著,悄悄看了一眼燕戡。“冒昧打擾,還請戚老板見諒。”
人都上門了總不能趕出去,戚昔讓人進門。
“蔣管事這是……”
“聽聞戚老板下月不送那些個菜了。這不是酒樓那邊要量大,戚老板看能不能再送上一批。”
戚昔:“送不了,已經快過季了,余下的不多。”
“那……”
坐在戚昔身邊的燕戡眼神一暗,跟冬日的寒風似的刮過蔣勝。
蔣管事心一虛,笑著道:“那、那就算了。”
“還……”蔣管事硬著頭皮避開燕戡的眼神,“還有一事,那寒瓜……”
聽這稱呼,蔣管事在此前就是知道西瓜的。
他道:“其他地方沒種嗎?”
“這東西稀少,京都也不見得有多的。而且戚老板不知,你們這邊種出來的始終要好吃一些。”
戚昔點頭:“可以,不過我種的不多。”
“不多,不多!我們也要的不多!”蔣管事伸手比了個一。
戚昔:“一百個沒有。”
“不不不,一、一半就好。”
戚昔:“行。”
“戚老板爽快,跟戚老板合作就是比其他……”說著說著,蔣管事頂著燕戡暗沉沉的視線聲音小了下去。
“那什麽,戚老板我們還有事兒就先不打擾了啊。”
後頭曾家幾兄弟躲躲閃閃看了燕戡一眼,跟著蔣管事撒腿就走。
戚昔回頭。
燕戡立馬笑。“夫郎,怎麽了?”
戚昔:“你把人嚇跑了,我還沒談價。”
燕戡捧著戚昔的臉摸了摸:“放心,少不了的。”
戚昔:“以後談生意不帶你。”
“想都不要想。”燕戡霸道地在戚昔額頭上親了一下,攬著人的要抱進懷裡坐著。
“爹爹爹……嗷!”
戚昔一頓,拉著燕戡的手站起來。
樹的另一邊,燕小寶扯著嗓子嚎。
等戚昔一出現在跟前,立馬變成了小甜心。
他啪嘰一下扒在戚昔腿上,笑著露出兩個小酒窩,奶聲奶氣道:“爹爹窩~”
語調柔軟,跟剛剛相差十萬八千裡。
戚昔抱起他:“沒想到你一個小娃娃還有兩副面孔。”
一手牽起阿楮,一手抱著胖娃娃,戚昔回到涼亭裡坐下。
燕戡難得有興,叫阿興找來茶具。煮水烹茶,看著戚昔逗逗娃,也別有趣味。
時間一晃而過,青綠漸褪,卻蒙山上的樹葉漸漸多了一抹金黃。風一吹,斜沙城外滿是秋收的氣息。
伺候了大半年的糧食可以收了。
東邊、北邊以及南邊忙著修河建渠的人還有斜沙城裡已經修了大半路的人盡數停下手裡的活兒,要回家忙著秋收。
北邊大營。
將士們在地裡收糧食收得火熱,成塊的金色谷穗被割下,捆扎,入簍。
平整後的曬谷場上,谷穗如一條金黃色的河流鋪就在整個大營後方。
全大營的人輪流出動,短短五天時間,搶著將糧食收回攤曬、稱重,打包入倉。
“頭兒!多了!多了!畝產比去年又多了,靠河那塊地上了三百斤!”
“多少?!”
“三百斤!整整三百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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