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得簡單,現磨的豆漿,酥脆還帶著熱度的油條,黃韭炒雞蛋,還有白菜肉餡兒、梅菜扣肉餡兒以及豆沙餡兒的包子。外加一碟鹹菜。
用完早飯,幾人身上都出了些汗。
戚昔垂下眼睫,由著燕戡給他沾了沾額角。他想著燕戡最近不在家,跟他道:“工坊選了位置,現在還在修,我等會兒要出去一趟看看。”
燕戡手停住:“好。可要我一起?”
“不用,你在家好好休息。”
戚昔一走,燕戡去了書房。阿楮找燕小寶玩兒去了,阿興輕手輕腳推開書房門,走到燕戡身邊。
“主子。”
燕戡靠著椅背雙目望著窗外。天光落在他的臉上,那劍眉緊蹙,黑沉的眸子透著幾分疲憊。
“算算我名下還有多少銀錢可以支使。”
阿興摳了摳手:“倒、倒也不用算。您之前買糧的時候名下一個子兒都沒有了。現在興許邱管家給您賺了些,但光是那修渠建壩的,您還倒欠著三千兩呢。”
搞工程的又不是隨便在地上挖出幾條溝就好了,請人要花錢,材料要花錢,佔了田地的要補錢……
雖說修到一半打仗去了,但欠的銀子還是不能抵消的。
見燕戡眉頭越皺越緊,阿興鼓足勇氣問:“主子,還差多少兩?”
“兩千兩。”
“那主子您剛好湊了個五出來。”阿興搓搓手,他眼珠子一轉,小聲提議道,“要不咱們問郎君借點兒?”
當初娶妻的時候,燕家給的彩禮不薄。隻銀票就有五萬兩。
雖然不知道伯府給了郎君多少嫁妝,但當初郎君要走的時候,主子將嫁妝以及帶回來的彩禮裡的現成銀票全塞給了郎君。
現在郎君又做生意,還不用像自己主子一樣自己掏荷包墊布將士們的撫恤銀跟月錢。可比主子厲害。
“這樣做雖然不怎麽好,但就是借、借點,周轉過來就立馬還。”
“不可。”燕戡想都沒想就拒絕。
“先去信問問邱管家那邊的情況。能勻出來一點是一點。這事兒不許跟郎君說。”
阿興垂頭喪氣:“知道了。”
*
酒肆。
戚昔去的時候,鋪子裡的客人只有兩三桌。常河在一旁打算盤,小孩坐在他身邊拿了個小算盤跟著打。
現下沒有板栗再送過來,庫存清空之後,門外賣板栗的攤子也收了回來。
方俏兒跟燕二嬸在後院,戚昔聽聲是在炒菜。
“郎君來了。”
“大哥哥!”小孩見了戚昔立馬笑。
過了一個年,小孩像淋了春雨的筍,一下躥到了戚昔胸口往下的位置。現在站在櫃台邊不用墊著腳也能看清上面的東西。
“郎君。”常河道。
戚昔走到櫃台邊:“最近生意如何?”
“都開始春耕了,來的人少了些。外送的單子也比以往少了一半。”
“現在不僅僅是我們家店鋪有外送。做吃食的,做糧鋪的,只要能負擔得起的,都有。不過老食客讓主子多添些菜單子,嫌不夠。”
戚昔手擱在櫃面上,翻看帳本。
瞧著那從十月入帳的大幾十兩對比前頭一個月的十兩。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他合上帳本問:“鋪子裡的酒還有多少?”
“四個大酒壇子。來客少了,負擔半年沒有什麽問題。不過秋收的時候可能打酒的人會多。”
戚昔點點頭:“鋪子裡先釀著,等酒坊建好了之後這邊就輕松一點。”
他沉思了一會兒,道:“現下喝酒的雖然沒有多少人,但鋪子也不能空著。之前答應客人的陽春面就做起來吧。”
常河眼睛一亮。
陽春面他可是吃過,雖然做法簡單,但郎君做出來的跟他們自個兒做出來的味道就是要好不少。
常河:“但隻一樣會不會單調了些?”
“胡辣湯。”戚昔想過要賣朝食的話,一定要加上這一碗胡辣湯。又香又辣,一碗下肚能快活一整天。
“何為胡辣湯?”
“吃了你就知道了。暫且就加上陽春面、胡辣湯。”
“刀削面!戚老板,這不得加個刀削面!”那邊客人吼了一聲,顯然是時時刻刻注意著這邊。
“戚老板要做朝食,你不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
“戚老板,我瞧著你之前那一盤餃子也不錯。”
“對對對,還有那羊肉湯!”
“上次攤的餅子也不錯!”
戚昔搖搖頭:“小本生意,哪裡能做到這麽多。且要是諸位不買帳我可不就虧了。”
“怎麽會!戚老板我成天上你家鋪子吃可就等著你上些新鮮東西。自然,現在的菜味道也不差,可每回看你們吃,我們也饞不是!”
戚昔笑了聲。從府裡出來就一直繃著的臉這才如初雪融化。
眾食客心神一恍。
酒肆裡酒好喝,菜好吃,連老板也長得著實不差。就是不知道自家姑娘有沒有這個福氣!
戚昔斂了笑,手指在櫃台上一點:“早上就加上這兩道,牌子你找時間掛上去。”
“行。”
交代完前面,戚昔又得去後頭教燕二嬸做。陽春面簡單,掌握好煮麵時間,各種料下得也不複雜,把握好度便行。
胡辣湯燕二嬸倒沒聽過,也沒做過。連京都都沒見得有賣的。她好奇道:“那扎嘴的湯能好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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