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冬日的時候就在裡面烤,夏日的時候去後巷去前街都可以。巷子裡有吹來的涼風,很是舒爽。”
燕戡牽著戚昔的手又打開連接後廚的另一扇門。“若是要放東西,這裡還有一間大庫房。”
這個屋子燕戡就沒帶戚昔進去,隻站在門邊看。
庫房裡都是灰塵,也是沒有用過。
“若是夫郎不用,這鋪子放著也是放著。至於商隊的東西放在對面就行,夫郎過來也看見了,那裡面也東西不多。”
戚昔確實有些心動。
一同看完,他迎著燕戡希冀的眼神,笑著點了點頭。“好,那就謝謝……”
“相公。”
兩個字他說得很輕,要不是燕戡耳力好險些沒聽到。他矮下身,耳朵湊在戚昔跟前逗他:“夫郎最後喊的什麽?為夫沒有聽見。”
戚昔伸手輕輕推開他的臉,紅了耳朵尖。
他繃著聲道:“沒說什麽。”
“我不信,夫郎再說說,這次我肯定仔細聽。”
戚昔微惱,臉紅了個透。他小聲譴責:“你明明聽見了!”
瞧著把人逗急了,燕戡忙低下聲音摟著人哄:“好,聽見了聽見了。”
他在戚昔臉上親了一口,他家夫郎養得好,面皮細膩又軟乎。忍不住,燕戡又抿了一下。
“夫郎再叫一聲好不好,我想聽。”
戚昔揪住燕戡的衣服,腳趾緊緊蜷縮。憋了一會兒,腦袋往燕戡肩上一撞。
“喊不出來了。”
燕戡遺憾歎氣:“好吧,總有機會。”
現在還在外面,他做不了什麽。真是可惜了……
看完了這個鋪子,又去對面那個轉了轉。這個小些,但也比酒肆大不少。裡面堆積的東西倒是多了,都是商隊的一些家夥什。
“還是對面的那個好,這個太小了。”
“差不多。”
“不行,夫郎合該要最好的。”
看完鋪子,兩人又一起逛了逛楊花巷。巷子打頭的是糧油鋪,尾巴裡是幾個商行的駐地。中間段夾著幾家賣吃食,賣茶水的。
雖是人來人往,但婦孺來這條街總是走得快些。
無他,這些漢子看著唬人。一拳頭下去人都可能沒了。
考察完鋪子,戚昔又和燕戡回了一趟自家酒肆。
不過是繼續沿著楊花巷子往東邊走,再拐彎往南,中間路過楊樹巷,再從胡油巷子的東邊進去。
路上算不上綠蔭環繞,但小樹苗都鉚足了勁兒好好長。
斜沙城裡雖大致看上去依舊灰撲撲的,但若細看,一條條巷子裡,路兩旁翠意點綴,多了幾分新意。
天熱,拇指大小的黑色鳴蟬背著透明的羽翼趴在樹葉間,肆意拉長聲音嘶叫。
走過幾條巷子,戚昔跟燕戡耳膜鼓噪,也都出了一身汗。
上酒肆問了問如今的情況,又將菜單調整了下。
如今西邊菜地出產的蔬菜愈發的多,但海棠商隊那邊不僅是番茄,辣椒等其他菜蔬也大量買走。
戚昔叮囑常河看著用量,這些蔬菜最多吃到七月末,剩余的就不賣了。
添了幾道夏日開胃的涼拌菜,戚昔跟燕戡留下來吃了一頓午飯。考校完鐵樹的功課,戚昔忽然想到一件事兒。
他問:“想不想去書院上學?”
小孩站在戚昔跟前,聞言一愣。隨後捏著手認認真真思考了會兒,隨後急忙搖頭。
“不願意?”
“嗯!大哥哥我喜歡算數,喜歡大哥哥跟常河哥哥教我認字,但是我不喜歡那些‘之乎者也’的東西。”
“宋儉哥哥給我看我學堂裡要學的書,他一念我就困,不喜歡。”
戚昔看向常河:“有這事兒?”
“有,宋儉一放假就往咱鋪子裡跑。看鐵樹在在習字,興衝衝地回去抱了幾本書來說要教教他。結果這孩子……”常河一想到就呵呵笑,“沒過五個數,眼皮子就睜不開了。”
“腦袋還撞了個包嘞。”
戚昔想著學堂裡能學的鋪子裡這麽多人也能教,只不過沒有那麽系統,也不是應試。
他摸了摸小孩腦袋:“真不想?我想聽心裡話。”
鐵樹搖頭,他掰著手指道:“我覺得大哥哥、常河哥哥、俏兒姐姐還有燕奶奶都會好多好多東西,這些本事比我在學堂裡坐著念書要學得快得多。”
燕戡:“他不去就不去吧,自己教也差不到哪裡去。”
戚昔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以前將他不當小孩看,可現在面對教育問題,又覺得小孩自己做決定過於草率。
戚昔一時難辦。
燕戡牽上他的手:“就這麽著了,該回了。”
出了門,燕戡松開戚昔的手。走遠了,他才道:
“莫說念書,他現在這一手撥算盤的手藝都是常人想也不敢想的。”
“夫郎已經幫了他夠多了,至於其他的,尊重他的意願吧。若是之後他反悔,又不是不可以再送去。”
戚昔聽他一點撥,立馬想通了。
“也行,那就隨他吧。”現在打算盤珠子這手藝都夠他在斜沙城找個活計養活自己了。
有立身之本,戚昔也安心。
南北大道寬闊,這會兒熱,路上堆積著修路的材料。
一路忽略各種或好奇或友善的眼神,兩人看著那已經要修通了斜沙城的路,心情頗好地回到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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