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詐當朝太子的銀子?”
“這怎麽能叫敲詐,這是他該給的,當朝太子指縫裡漏點銀子出來養軍隊難道不是他的職責所在?”
燕戡衝著戚昔得意一笑,“怎麽樣,這白來的銀子好吧。”
戚昔喃喃 :“你膽子可不是一般大。”
“夫郎放心,不會有事的。”
“何以見得?”
燕戡理直氣壯:“我上面有人。”
戚昔哼笑一聲,銀子拿都拿了,索性也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他問:“這銀子如何處置?”
“夫郎覺著呢?”
“你建渠那兒不是沒錢了?”
“有剩不多,但這一筆也不是非要全部投入進去。”燕戡想著斜沙城的變化。如今各家各戶的莊稼長勢良好,養牲畜的也能靠著糞肥多一筆進項。
加上已經在修建渠道,以後糧食增產,邊關百姓的日子越來越好過。
而軍中將士們的生活由朝廷負擔,他那邊的生意也常年補貼著。加上大營那邊也在種地,倒不用投入這一筆額外的錢。
所以……
“夫郎給我建議建議?”
戚昔看著他,幾乎不用想腦子裡就冒出來一件事兒。他道:“若你沒其他想法……那修路吧。”
俗話說,要想富,先修路。
就斜沙城那坑坑窪窪的泥土路,平日還好,但一到下雨天或者是化雪天,那路簡直不能走。
朝廷的官道本該修建到這邊,但因為北方地方政府本就沒錢,加上朝廷吝嗇,所以就連北邊的官道也比南邊的破爛。
戚昔不是沒走過,那簡直不能稱之為官道。完全是一條與斜沙城裡面的大道不相上下的土路。
沒有好路,不說別的,就說戚昔想做大這酒……酒運送出去就是一個難事兒。
更別說這邊還是行軍打仗的關鍵道路。
燕戡眼睛微亮。
“夫郎所言極是。”
第59章
時至五月, 氣溫逐漸上來。
斜沙城路兩旁去年種下的小樹枝繁葉茂,田間地頭更是瓜果飄香。
第一茬種下的蔬菜也已經長成了。
不過風一吹,本該澄澈碧藍的天空頓時變得如塵土一般的黃。空氣裡清新地樹葉香氣也變成了泥土的腥味兒。
一大早, 各家緊閉門窗快速吃了飯。又蒙上頭巾, 捂住口鼻出門乾活兒。
戚昔步入院中, 瞧著頭上這一方昏黃的天色已然習慣。
“爹嗷~”緊閉的屋裡的, 奶娃娃巴巴地叫。
又聽得燕戡將奶娃娃抱起,走到緊閉的門邊。他隔著門對外面道:“要不夫郎就先別出去了。今天天色不好。”
“也不能讓人一直等著, 你別出來, 我走了。”
言罷,戚昔離去。
門裡, 燕戡瞧著探手向著門邊的燕小寶, 大手握住他兩個小爪子將他帶回來。“別看了, 你小爹爹丟下咱父子倆了。”
“爹爹嗷……”
燕戡糊了一把他腦袋上的胎毛:“叫娘都沒用。”
*
酒肆。
戚昔到店裡的時候,正有人打了酒就走。
鋪子裡就一張桌子沒有空著,桌邊坐著曾家兄弟跟一個瘦高的中年男人。想必就是常河說的管事了。
“戚老板。”
見了戚昔, 曾家兄弟立馬起身迎上去。
那管事笑看著戚昔, 滿眼熱忱:“早就聽聞戚老板釀的酒乃斜沙城數一數二,沒想到戚老板本人更是一表人才,放在整個大順也是名頭上的。”
名字還不知道呢, 一上來就把自己誇了一通。
戚昔淡笑,客氣道:“您說笑了。”
他一身清竹雅韻, 就是笑著也給人不熱絡的感覺。曾家幾兄弟只見過戚昔的面,此前要酒都是常河談的。
這會兒見戚昔心裡莫名一虛, 也不多嘴, 看著他倆交流。
“忘了介紹,鄙人姓蔣, 單字一個明。是負責海棠商行北地一應事務的管事。”
戚昔點頭:“蔣管事,坐下談吧。常河,上一壺茶來。”
蔣明能來還是主事那邊給下的令。若不是路途遙遠,商行主事恐怕都會跑這一趟。
他昨兒等了一晚,早已等不及了。
本來還想好生套一下近乎。像跟他們其余客人談事兒的時候來上一桌好酒好菜,酒過三巡好談事兒。
但現在見了戚昔,蔣明當即不打算這麽做。
原因無他,戚昔不像個商人,像個世家少爺。不是個會在酒桌上與人推杯換盞之人。
他開門見山:“戚老板,不瞞你說,我這趟專程來就是為了買酒的。”
“聽聞戚老板建了個酒坊?”
戚昔斟茶,推過去,給蔣明遞了一個請的手勢。
“是建了一個。不過蔣管事來晚了,這一批才訂了出去。”
蔣明一愣,又立馬反應過來,笑道:“那總會有第二批、第三批。實不相瞞,我們海棠商行想跟戚老板做個長期生意。”
戚昔看著他,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恍惚間蔣明好像見到了自家商行的主子,他不覺冒犯,繼續道:“我們想每月從戚老板這裡訂購一百壇五十斤的酒。”
戚昔:“酒坊如今也才開始,產量還跟不上。小本生意,給了你們一百壇,我斜沙城便供應不及。”
這要的量是商行幾個大主事提前商量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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