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明日再來。”一聲低沉的嗓音落下。
常河回頭:“主子。”
燕戡擺擺手,徑直走向椅子上坐著的人。“忙完了,回家吧。”
戚昔睜開眼睛,看著跟前彎了腰對著他的人。
他伸手掛在燕戡脖子上。
身子一輕,便被燕戡勾著腿彎抱起。
戚昔小聲道:“你說的齊家的商隊又來了。”
“來了就來了,我聽常河說這一批酒水已經賣得差不多了。”
“嗯。還剩下點留著給鋪子的。”
“那就讓他們等著。沒有貨,談了也是費時間。”
抱著人不好走正門,燕戡直接帶著戚昔翻牆。
戚昔習以為常,累了一天也沒心情調侃,靠著燕戡閉目養神。
回到府上,第一聲聽到的就是奶聲奶氣的聲音。“爹爹!”
戚昔睜眼,奶娃娃被阿興拎著兩個咯吱窩,小腳像雞爪子一樣在地上劃拉。
戚昔下巴擱在燕戡肩頭,看著笑了一下。
“爹嗷~”
燕小寶已經九個月了,小胳膊小腿很結實,從出生起就沒生過一場病。現在剛剛斷完奶,已經能跟著大人們一起吃米糊糊。
這會兒正練習著走路,一聽見戚昔兩人的聲音,“嗷嗚嗷嗚”像個小豬似的要往這邊找來。
他眼巴巴地張開手,要自家爹爹來抱。
見戚昔一動不動,又轉頭看向燕戡。
結果兩個爹都只看著他,一點表示都沒有。小家夥嘴巴一癟,淚珠子大顆大顆往下掉。
小肩膀聳動,哭得可委屈了。
燕戡在戚昔耳邊評價一句:“這掉淚珠子的技巧是越來越熟練了。”
戚昔悶笑一聲:“可不是。”
尤其是在阿楮面前。
只有阿楮在,無論是磕碰了也好還是摔倒了也好,燕小寶能立馬表演三秒掉眼淚。
磕碰了他就伸出碰到的地方給人看,摔倒了他就坐在地上可憐巴巴地望著。
直到被抱起來才抽抽噎噎,乖乖的不說話。
夫夫倆起初以為他真有什麽,但自從見了好幾次阿楮不在的時候這小屁孩摔了屁股墩,吭哧吭哧爬起來,拍拍屁股繼續跌跌撞撞地走。
哪有什麽委屈不委屈的。就是會裝。
這會兒燕戡正打算繞過小崽子,但燕小寶一個餓虎撲食。雙手雙腳牢牢地抱住燕戡的腿。
“爹啊~”
戚昔拍了下燕戡的肩膀:“好了,別逗了。哭多了對身體不好。”
燕戡撈起奶娃娃往戚昔懷裡一放,大的小的一起抱。
至於阿興,早跑沒了影。
“小爹噠~”燕小寶歡歡喜喜地趴在戚昔懷裡,像個小豬似的摟住他的脖頸。
戚昔圈抱著他,輕輕擦到他臉上的淚珠。“沒見過哪個小娃娃像你這般會哭的。”
燕戡緊跟著道:“半點不像個男子漢。”
燕小寶:聽不懂……
“爹爹噠噠……%¥……#”
他團起來像個奶湯圓,嬰兒肥的臉蛋擱在戚昔胸口,圓眼睛笑眯眯地看著戚昔。可討喜了。
戚昔摸摸他的小臉:“快一歲了。”
燕戡提步往他們的院子裡走,聞言道:“一歲就不辦生了,照常請熟悉的人吃一頓。不過的京都那邊興許會送東西過來。”
戚昔:“好。”
頓了一下,他道:“那、那邊會來人嗎?”
“或許邱管家會過來,其他人應該不會。”斜沙城離京都遠了不說,還有危險。
兩人說著話,好半天沒聽見懷裡的動靜,低頭一瞧,奶娃娃雙眼亮晶晶地望著他倆。
大眼睛晶瑩剔透,乾淨猶如一汪泉。
小嘴巴咧著,露出幾顆小米牙。嘴角濕漉漉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流出的口水。
“你笑什麽?”戚昔戳戳他奶包子似的臉。
“爹%¥&%#……”
燕戡:“嘰裡咕嚕,說的都是什麽?”
戚昔摸了摸他的胎毛。“寶寶好乖。”
到院兒裡,靠近院牆的小地塊邊幾棵西瓜苗牽藤,長出了指甲蓋大小的西瓜。
房梁下,今春歸來的燕子又不知道生了幾隻。
院裡祥和寧靜,只有奶娃娃咿咿呀呀混亂不清的叫聲。
他這個時候正學說話,最是吵鬧的時候。
*
休息了會兒,一家人一起吃飯。
飯後,周子通吃完拍拍屁股就走,阿楮抱了抱奶娃娃也緊跟著回去。
剩余的一家人便在院中散步。
阿興正收拾了碗出去,剛踏出院門就看到了常海跑來。邊跑邊喊:“將軍!有人送銀子來了!”
戚昔看向燕戡。
這些日子他早已經知道燕戡手裡沒多少銀錢,那邊建溝渠,銀子如流水一般花出去。他正想著要不要提自己這邊給他點,這就又來了銀子。
戚昔:“不會是京都那邊送來的吧。”
燕戡晃著他的手一笑:“郎君怎麽知道?”
戚昔:“將軍府?”
燕戡故作深沉:“不是,應該是……”
戚昔捏住他腰間的肉。
燕戡眼皮子一跳,忙道:“是東宮。”
白花花的銀子跟金燦燦的金子,再加上一筆銀票,少說十萬兩。
戚昔:“這就是你當初說的自己會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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