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這味道!”
“鮮得我舌頭要掉了!”
“誰說山羊不好吃的!”
阿興奮力往嘴裡塞,阿楮看了他一眼。他記得阿興哥哥說過。
腦袋被揉了揉,仰頭是自己師父。他又對著給自己涮肉的周子通一笑。
“徒兒快吃,你看阿興那個豬嘴吃得比誰都快!”
阿興看他碗裡快要冒出來肉:“你好意思說我!”
一大桌子人聚在一起,中間兩個銅鍋冒著騰騰熱氣。戚昔放好燕小寶坐在他的小凳上吃飯,自己回身來,碗裡也被燕戡夾好了肉。
“夫郎快吃。”燕戡碰了碰戚昔的手。
戚昔淺笑,隔著熱氣兒吃肉。
“我們之前怎麽沒想到邊煮邊吃呢,冬日這個吃法,菜不會冷,身子也暖和。”
“郎君這間鋪子的生意定好。”
大家熱熱鬧鬧的,臉上皆是笑。戚昔抿了抿唇也忍不住揚起嘴角。
“承大家吉言,我敬大家一杯。”
眾人轉頭,這才瞧見桌上有酒。怪不得有淡淡的酒味兒。
常河笑著道:“這酒可是我從酒坊拿來的,是果酒,不醉人,下肉極好。”
大家抿了一口。
燕二嬸眼睛一亮:“我喝著不錯。”
“就是給老人跟喝不得多少酒的人釀的。”
眾人一笑:“那正適合放在這新鋪子賣!”
戚昔也點頭:“適合。明兒拿上幾壇子過來試試。”
“好!”
一頓飯吃到入夜,飄出去的香味兒吸引了路上的行人。
“戚老板,何時開鋪子啊?”膽大的在外吆喝。
常河替戚昔回:“明日!”
“那我定來捧場!”
“歡迎歡迎!”
肚子飽了,時間也不早了。戚昔將請帖拿出來,讓常河回去的時候帶給宋嬸子他們。
該收拾的留給周田四人,戚昔確認好該準備的都齊全了,跟著燕戡一起回去。
夜晚下了霧,天幕上零星幾顆星星。就那一輪圓月明亮。
地面上倒映著兩個並排交錯的影子,一高一低。邊上還有一個小山包一樣的小影子。
燕小寶被整個藏在披風裡被燕戡抱在手上,透過細縫,能看見他兩個圓溜溜的大眼睛。像躲貓貓一樣,小心又好奇地看著外面黑漆漆的世界。
燕戡一手托著他,一手隱匿在夜色中牽著戚昔的手。輕聲道:“明日我也來。”
戚昔偏頭笑道:“你來做什麽?”
“來幫夫郎。”
戚昔捏著燕小寶的手,下巴輕輕擦過燕戡的肩膀。四目相對,戚昔顫了下眼睫,低聲說:“好。”
一家三口走在後頭,阿興周子通幾個則在前面提著燈籠,嘰嘰喳喳說著今兒吃的山羊跟草原上帶回來的羊有何不同。
他們爭論著,倒顯得戚昔這邊像說悄悄話。
燕小寶伸出小手去摸戚昔的臉,也彎了眼睛奶聲奶氣說好。
*
一夜一晃而過。
楊花巷,趕早集的人遠遠就看到城外送到新鋪子裡的新鮮羊肉。
天還沒完全亮,戚昔一家從馬車上下來。
“郎君。”穿著統一的周田幾人站在門口將戚昔迎接進門。
“去準備吧。中午準時開業。”
“是!”
後廚,現殺的羊肉被拆分好。羊腱子肉、裡脊肉、羊寶等等都被片下裝盤。
新鋪子戚昔打算早晚都做生意。早上賣羊雜羊血羊肉湯泡饃,中午晚上就做銅鍋涮羊肉。
後廚案台大,前頭留機靈的周田跟王茶樹招呼客人,後頭王栗樹跟馮鎮加上自己三人乾活。
王栗樹負責切肉,馮鎮有點做飯的天分就跟著自己先學學羊雜湯之類的。戚昔負責配鍋底。
至於跟來的燕戡就幫忙燒燒火。
還沒到中午,街道上就飄出來一陣陣羊肉鮮香。昨兒讓大家夥試了鍋底調料,都覺得不錯。配方不用改,客人來了直接上就是。
這會兒戚昔忙完了手裡的活還有空,乾脆用鋪子裡打算烤燒烤的紅柳木串上大顆粒的羊肉,燒燃了炭火讓燕戡移到爐子裡,現烤羊肉串。
山羊入口皆是草料,羊肉也帶著一點青草的淡淡香味兒。只有微乎其微的一點點膻。
不需要加什麽東西,隻灑上一點點鹽和孜然就可以入口。
戚昔給鋪子裡的人一人分了一串,那門口早已經聞著味兒找來的老饕看著人手一串的肉串不免咽了咽口水。
“戚老板,還不開啊?”
羊肉串不多,戚昔只是先試試。
客人既然來了也不好讓他們一直等,戚昔將剩下的肉串分了分,這新鋪子就出現了這樣一幅奇景。
一串斜沙城裡有名的大老爺們拎著個肉串坐在門外吃得哼哼唧唧,讚口不絕。
“關掌櫃,戚老板新鋪子賣的是這個?”
那人湊得緊,饞得流哈喇子,還不停聳動鼻尖。
另一人眼巴巴瞧著,咽了咽口水問:“好吃嗎?”
關掌櫃不知道自己面前何時圍了這麽多人,他叼著肉串像護食的狼,立馬背過身去加快了速度吃。
這還沒開業呢,門口人就圍得水泄不通了。
戚昔見時辰差不多了,從後廚出來。
“郎君,可以了吧。”周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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