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灶火面前籠了一層橘光的人,她想二夫人雖是男子,但也不差。
不驕不躁,還能自己做生意。與二少爺這麽長時日和和美美,不說吵架,連一句重話也沒見兩人說過。
若是老夫人在這兒,她肯定會將兩人的事兒好好說道說道。
這般想著,臉上更是和藹。
“郎君中午想吃什麽?”
戚昔:“鋪子裡該上些新菜了。”
燕二嬸想了想,道:“今年春天那兔子也養大了,咱鋪子放不下給鐵樹了。”
戚昔見鐵樹呲溜一下抬起頭:“大哥哥要吃兔子嗎?”
戚昔笑問:“能吃嗎?”
“能!家裡現在有三十幾隻兔子,爺爺都養在籠子裡。”
戚昔:“那就做兔子吧。”
正好第一批菜也出來了,麻辣兔頭,麻辣兔丁,冷吃兔……都適合放在店裡當下酒菜。
“那我去家裡抓!”鐵樹匆匆下了凳子,拔腿就跑。
戚昔忙道:“俏兒,拿上銀錢。照著集市上的價買,不可白拿。”
“誒!”
中午,常河美滋滋地將鐵樹爺爺養了幾個月的肥兔子宰了。
酒肆的人吃了一頓全兔宴。
掌杓的是燕二嬸,戚昔從旁邊指導。
虧得今天天氣不好,鋪子裡也沒什麽人,不然這兔肉得勻一點出去。
常河、鐵樹以及過來喊戚昔的阿興一起吃了個肚兒圓。
“沒想到兔肉還能做得這般好吃。”
戚昔:“若是烤的也不錯。”
見燕二嬸眼神詢問,戚昔道:“先用蔥薑酒去腥,加料醃製。最後放在炭火上烤製。加辣椒面、花椒面、孜然等。烤到表皮酥脆,內裡……”
戚昔說著說著忽然停下。
抬頭一瞧,一桌的人眼睛亮燦燦地看著他。阿興還哧溜一下,咽了咽口水。
常河捂著吃撐了的肚子有些迫不及待:“郎君,咱什麽時候試試?”
戚昔:“你還是想想明日食材怎麽來吧。”
“這個簡單,咱們斜沙城裡有養兔子的。我下午跑一趟就是。”
“那這烤兔子……”大夥兒眨巴眼,毫不掩飾自己的熱切。
戚昔好笑:“等等吧。什麽時候閑下來再說。”
*
吃飽喝足,留下明日要上新的菜色,戚昔跟著阿興一起出門。
走到將軍府的巷子,剛踩上門檻。大門從裡面打開,呼呼啦啦出來一群人。
“喲!戚老板!”
“戚老板上這兒是?”一聽這稱呼就知道是店裡的熟客。
戚昔笑笑:“跟你們一樣。”
“戚老板也要支持咱斜沙城的建設!戚老板大義。”
戚昔今天走的時候就聽到燕戡說要召集斜沙城的富戶募資,不巧,就這麽遇見了。
都是城裡各家鋪子的掌櫃老板,大多都喝過戚昔家的酒。
戚昔側身讓過,等他們樂樂呵呵地走完。這才鎮定自若地跨過門檻。
大門在身後關上,戚昔眼睛顫了下。
應該沒露餡兒。
屋外,街道。
“我看戚老板跟將軍府多有來往。”
“什麽叫多有來往,人家就住在將軍府的。”
“什麽!”
“戚老板不會是將軍的親戚吧。”
“我聽人說戚老板是將軍家的表少爺,為了逃婚跟著商隊過來投奔將軍的。”
“哪裡,明明是戚老板相中了將軍,來當上門婿的。”
“呸呸!戚老板跟將軍豈是這種人,我聽著老周說的可信。”
唯一知道點情況的關掌櫃笑眯眯地不說話。
甭管是什麽關系,有酒喝就成。
*
“回來了。”燕戡將剛剛才抱到手的燕小寶放下,轉而湊到戚昔身邊。
給自家夫郎倒了一杯茶,又繞到戚昔身後給他捏捏肩。
“進來的時候可遇到那幫人了?”
“遇到了。他們為何現在才走?”
“拉著我說東說西,給修路出主意呢。都是投了銀子的,我也不好拒絕。”
戚昔靠在燕戡身上,側頭看著搖籃裡熟睡的娃娃。
“今日可鬧人了?”
“沒有。”燕戡手轉移到戚昔的脖頸,眼含笑意,“我在,他不敢鬧。”
戚昔閉上眼睛,聞言仰頭看他。“他還小,你不能凶他。”
燕戡捧著戚昔下巴,彎腰吻了下他的唇角。“我何時凶過。只是給他講道理而已。”
戚昔揪住他耳朵扯了扯。明擺著不信。
燕戡低低一笑,掌心貼住戚昔脖頸,吻得更深。
等戚昔回過神來,人已經癱在燕戡懷裡,坐在他腿上。
他懶洋洋地側靠著燕戡身上,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捏著他耳朵。
“齊家商行訂了一個月八十壇酒。”
“酒坊能忙得過來嗎?”
“差不多。修路的事兒準備得如何了?”
“快了。”
“這事兒還是你去做?”
“不是,我打算多拉些人下水。”既然坐了縣令那個位置,就算這人是草包也得乾點實事兒出來。
兩人說著家常,有來有往。
搖籃裡的小娃娃一腳丫子踹開身上的薄被翻個身,縮著小手小腳趴成了一顆土豆。
聽到動靜的兩人看去,皆是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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