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兒!天大的好事兒!
可正開口答應,腦中閃過那一塊地怎麽種就只出一石的糧食。換那些金貴的菜又能種得出來什麽。
哎……自己村裡沒這個福氣。
他也不想謔謔那些種子,乾脆挑明道:“那些都次等的地,種出來的糧食還不夠你付工錢。”
戚昔:“也就西邊的地能用來種這些了。良田也是種出來的,村長不用多想,後果我自己承擔。”
文遊章焦急地搓著手。
這樣、這樣也好。
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問:“可想好種什麽?”
“種些菜。就是此前送過種子的那些。”
文遊章的手一抖。
他臉上表情幾經變換,最後落成了笑臉。
見戚昔如此篤定的樣子,他心想搞不好將軍府裡傳出來的那些種地法子,也有這位的參與。
“既如此,那就聽公子的。”
達成了共識,戚昔接著跟文遊章討論其他。
租地要立契,文遊章就當個中間人,趁著今日還有時間將村民召集起來商議。
趁此機會,戚昔帶著阿楮在村子裡逛了逛。
虎嘯村雖然沒有多少好土地,但勝在近山。
出門能嗅見清新的草木香氣,吃的水也是山上來的山泉水。
村中女人在家養些牲畜,男人上山或者去城裡做活兒。也能一點點靠著自己的手把家裡盤起來。
在村子裡呆了一天,感受到與城裡截然不同的美景,戚昔拿著租契跟願意種菜的人的名單,也心滿意足地離去。
回去途中又順道看了看在建的工坊。
工坊的進程很快,如今牆面已經砌好了一半。等春播完,到四月的時候工坊就應該能完全建好。
*
北邊大營。
又到了一年一度春播的時候。
今年冬天那場仗打得漂亮,後面應該有一段安生日子。今年能抽調出來種地的兵將多,所以焦西河又開了幾十畝地出來。
燕戡一過來先把種子交給焦西河,然後立馬去看水渠修建的情況。
北段的水渠往南邊走,之前打仗中斷了,最近這段時間又開始修。
至於東段跟南段,燕戡此前打算讓各村代表來商議,籌集村民一起來修,但也因為打仗而擱置。
等他回去,那邊也該開始了。
*
“這是什麽種子?”焦西河捧著熱乎的棉花種子到燕仇的大帳中。
燕仇瞥了一眼,聲音渾厚:“沒見過。”
燕戡在外走了一圈兒回來。
燕仇給他倒了一碗茶水,道:“你讓留出來的那地就打算用來種這個?”
“是。”
“這又是什麽糧食?”焦西河捧著像發了霉的棉花籽細看。上面一層小絨毛摸著倒舒服。
“不是糧食,是棉花。種出來的花能像蠶絲一樣用來織布,也能保暖。”
“花?織布?”焦西河扔下種子,滿眼懷疑。
話說將軍是不是窮瘋了,給將士們買被子沒銀錢了想著試試能不能種出來!
他活了這麽多年只見天上掉過殘肢爛肉,可沒見過餡兒餅。
燕戡睨他一眼:“這東西種出來之後是白色,觸感柔軟蓬松。你不信,開塊地試試就知道了。”
“若真是有用,那於民將是一大利事。”燕仇冷靜道。
他不覺得燕戡會拿這種事唬人。
焦西河想象了一下種出來的被子……不對!種出來的棉花。
現下大順朝的百姓穿的衣服多為麻、葛做的,摸著粗糙不說,還不保暖。夏日也就罷了,冬日才是難熬。
若真的有用……
焦西河猛地拍桌:“我種!將軍你說這玩意兒怎麽個種法。”
燕戡看著桌上翻到的茶杯,以及杯子裡傾倒出來蜿蜒流下桌子的茶水。他眼皮一掀,黑眸冷冽。
焦西河後退一步:“呵呵。”
棉花喜光照,一般種在土質疏松,水資源充足的地方。斜沙城冷,播種時間四月到五月為宜。
燕戡將戚昔說的那些注意事項跟焦西河說了一遍,這事兒就算交托到他手裡。
焦西河一改剛才的態度,抱著那棉花種子跟抱寶貝似的。“這玩意既然這麽好,那之前把棉花帶過來的人怎麽不知道種。”
燕仇:“未必不像之前我們在將軍府吃的辣椒一樣,被人當做了觀賞物。”
焦西河:“說得在理。”
“馬場那邊如何?”燕戡問。
“咱們甕骨馬馬種少,今年可能會多個幾百匹。”
“我說將軍,既然咱們都有這棉花種了,那草原帶回來那羊還育種嗎?”
“為什麽不?好不容易從草原帶回來的。”燕戡沒說,燕仇就給他反駁了。
“哦。”
燕戡沉聲:“加緊把羊種培育出來。若不會做就去把斜沙城裡養羊的大戶請過來合計合計。今年無論如何要看到成效。”
“是!”
等兩人說完閑碎的事兒,燕仇看看焦西河又瞅瞅燕戡。他悶咳兩聲。
燕戡:“焦西河,你出去忙你的。”
焦西河將棉花種子往肩膀上一甩:“那我就先走了。將軍有空還是來田裡看看。給咱指導指導。”
焦西河一走,燕仇傾身立馬問:“燕戡,銀……銀子可湊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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