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那、這,我還攢了些銀錢。”
燕戡笑道:“這不是你娶媳婦的錢嗎,叔還是好好留著吧。”
“我不娶媳婦。”
“那你總得養老。”
燕仇立馬紅了臉,暴躁道:“你個小兔崽子,讓你拿著你就拿著。我們倆之間用得著這麽見外。”
燕戡卻是搖頭:“我自然不是跟你見外。我找到法子了,不過到底能不能籌到銀子還得過幾天才知道。”
“你還有什麽法子?”燕仇一臉懷疑,“你小子這麽些年花的銀子還少了,要不是家裡老太太幫你,你娶媳婦的本兒都不夠。”
燕戡想到戚昔,笑得一臉討打:“也是。”
可又一想自家夫郎捧著錢盒子遞給他的時候,燕戡臉上的笑又落了下來。
“想什麽呢!蔫了吧唧的!”燕仇何時見過這樣的燕戡。也就他那個男媳婦能治得了他。
燕戡:“叔,這事兒給我夫郎知道了。他硬要給我錢。”
燕仇眼睛一亮,身體都坐直了。
“還有這好事兒!”
燕戡一噎。“這算什麽好事兒?”
“怎麽不算。大老爺們兒不就是媳婦管錢。一天給個大幾十文已是美事,何況願意主動給大筆銀子,那更是天大的好事。”
“吃軟飯叫叔說得這般好。那都是他的嫁妝銀子。”
燕仇輕嗤一聲,虎著臉:“什麽吃不吃軟飯的。有的吃就不錯了。是我我還巴不得呢。”
“一萬兩呢。”燕戡幽幽道。
燕仇手一抖,臉上笑容僵住:“這、這麽多啊。那還是不要的好。”
他歎了一聲靠在椅背:“咱總是欠著銀子過活,費不著把你媳婦也扯進來。一萬兩確實不是個小數目。”
燕仇站在長輩的角度告訴燕戡這些,也是不想讓他為難。
“你不是說找到法子了嗎?什麽法子?”
“訛人。”
“嗯?”
“訛太子。”
張潮正聽說燕戡來了,要給他報告一下養馬的事宜。還沒走近就聽得一句中氣十足的聲音:
“臭小子,這種事你也敢乾!小心人扒了你的皮!!!”
張潮一個文弱書生頓時嚇得一哆嗦。
他連退兩步,瞪大眼睛看著緊閉的營帳。心臟跳得砰砰作響。
他可算是知道了為什麽大順的文官絲毫不待見武官。
因為莫說動手,就是武官一聲吼都跟虎嘯似的能把人鎮住。
“算了,還是等會兒再來吧。”他咽了咽口涎。
春日化雪,大營西邊河裡的水也漲了。一路澆灌下來,那些還沒來得及翻耕的厚實土地裡冒出了大片的新綠。
“將軍!”焦西河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一邊捶打著自己因為撒種而彎得直不起來的腰杆。
老遠看到路邊的燕戡,他打了招呼就吆喝著問:“將軍可不可以想想法子,有沒有輕省一點的撒種的法子。”
燕戡:“我回去問問。”
*
將軍府裡,戚昔抱著奶娃打了個呵欠。
燕小寶胳膊腿兒一蹬,鯉魚打挺一樣差點從他手中翻出來。
戚昔不得不將他放在床上,看著他利落地一個翻身,撒歡似的在床上爬。
“跟你爹一個樣。長得這麽壯實我都抱不動了。”
“郎君!阿楮他師父回來了。叫你過去一趟,他給你把個脈。”
戚昔:“走吧。”
阿興把燕小寶抱上,跟在戚昔身後。
“大忙人,聽說你在建酒坊?”剛一腳踏進院子,周子通就問話了。
“是要建。”戚昔坐在桌邊。
“那我可就有口福了。”周子通跟著坐下,手指搭上戚昔的脈搏。
“好著呢。身體康健,比以往都要好。”
阿楮站在桌邊,看著戚昔擱在桌子上的手。之前那段時間他也經常給戚昔把脈,許久沒摸,他也想……
“小阿楮也來試試。”周子通喊。
阿楮看了一眼戚昔,見他點頭,頓時仰著小臉衝他一笑。
又乖又軟,看得一旁阿興抱著的小崽子都咿咿嗚嗚支著手來,看著是要阿楮抱。
小阿楮爬上凳子,有模有樣地伸出小手。
戚昔瞧著他手指上的窩窩,忍不住抿唇笑著。
小孩的表情鮮活,疑惑有之,聽周子通在耳邊點播,又作豁然開朗。
戚昔看得眉眼溫軟。
“好了,去玩兒吧。”
讓阿楮幾人去其他地方玩兒,周子通道:“雖然身體恢復得尚可。但房事還需要節製。你這體質要是一個不小心,沒準又得揣上一個。”
“若想再要,等個兩三年為好。”
戚昔手指一顫,不動聲色地將手藏於袖間。“不打算要了,有一個就好。”
看完診,戚昔跟周子通聊起了之前大營那邊的情況。
“那場仗雖有勝算,但也打得凶險。草原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有病,緊咬著我們這邊。”
“秋後的螞蚱也能蹦躂幾下,莫說他們是身強體壯,馬匹富足的人。”
周子通雙手一抄,腿盤在凳子上。“我們這邊將士傷亡過萬,好在有我周子通施展神通將大部分的傷員從鬼門關裡拉回來。”
戚昔拱手:“周先生大義!”
周子通撲哧一笑。他擺擺手,高傲地揚起頭:“小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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