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瞧,找到了。”
“找到了!”
兩人異口同聲。
“看看去。”戚昔快步往外走。
剛出院子,燕戡直接將他一拉。只聽他吹了一聲口哨。玄風噠噠跑來,眼神一晃,他就坐在了馬背上。
“玄風,南城門。”
大黑馬撒歡似的揚著蹄子快跑,戚昔沒來及叫停身體跟著慣性往後一仰,整個背貼在燕戡胸膛。
腰間的手臂扣得極緊,戚昔忍不住拍了一下。眼見馬兒要出門了,戚昔複又想起兩人這樣見不得人。
他忙道:“燕戡!有人。”
“不怕。”燕戡將時刻掛在馬兒身側的帷帽往戚昔腦袋上一扣,玄風跑得更加肆意。
戚昔咬緊後槽牙。
再好的脾性也能被他磨沒。
這人!
不過半刻鍾,玄風跑出了南城門。直直地衝入城外的林子裡。又半刻鍾,周遭樹木漸密,隱隱能聽見林中溪流聲時它才慢慢停了下來。
林間窸窸窣窣,除了他倆,常河跟阿興帶著人從四面八方聚在一起。
燕戡下馬衝著戚昔伸手。
戚昔避開他,自己翻身下去。
燕戡笑了一聲,跟在戚昔身邊。
“將軍!”常河抱拳。
“主子,來得真快。”阿興笑道。
見阿興也如燕戡那樣吊兒郎當,這會兒還能笑得出來,戚昔心道方俏兒應該沒有出事。
林中約莫五十人。起初察覺到方俏兒不在,戚昔跟常河兩人當即決定分開找。
戚昔去府裡,常河就去城門問。
北城門平時不通百姓;東城門外是田地,地平也空曠,藏個人是藏不住的。
唯有西城門跟南城門,多山多樹,隨便幾個人往林子裡一鑽,輕易找不出來。
戚昔打量了這個地方一圈,問:“方俏兒呢?”
常河:“此時應該進匪窩裡了。”
“匪窩!”戚昔臉色都變了。
瞧他反應大了點,常河解釋道:“郎君沒事的,是俏兒自己跟著進去的。不是今晚就是明日,她自己會回來。”
戚昔蹙眉:“她為何要跟著去土匪窩。”
戚昔下意識看向燕戡,卻見剛剛還有心思玩笑的人此刻也沉了臉色。
能讓燕戡變臉的事兒鮮少,這事兒恐怕不是小事兒。
燕戡看向戚昔:“夫郎,我讓玄風帶著你回去可好?”
戚昔:“我能幫忙。”
方俏兒是他酒肆裡的人,無論如何這一趟他也得走。
他是男子,也不是那個衣食不愁的原身。並不用將他當做一個弱者來看待。
“這土匪窩還要往南五十裡,那邊土匪盛行,我記得當初張潮就是玄風從那邊撿回來的吧,那會兒才去收拾了一遍,現在又有了。”阿興嘀咕道。
戚昔看著燕戡,擺明了他也想去。
燕戡輕笑一聲,摟著戚昔的腰往馬上一放:“想去就去吧。為夫也能把你護住。”
玄風甩開了蹄子跑。
不多時,後頭那一群用輕功的被甩在身後。隱隱只能看見阿興跟常河在前面。
天漸漸黑了,尤其是在林子裡跑著更是覺得天色暗。直到月光灑下,周遭的樹木顯露出輪廓,他們才到了地方。
“標記停在這裡。”常河摸著樹乾上一個不顯眼的痕跡道。
阿興屁股往地上一坐,手撐著兩膝蓋跟牛似的喘氣兒。“累死了累死了。好久沒有這麽跑了。”
春日的晚上冷,何況在山林裡。燕戡脫了自己的外衫披在戚昔的肩上,攬著他。
戚昔握了下燕戡的手,熱乎的,也就安心披著他的衣服了。
一路上阿興跟常河有說有笑還有心思比賽誰跑得快,有他們插科打諢,戚昔也冷靜下來。
他道:“這裡不是斜沙城的地界了。”
常河點頭:“對,還在定州府,不過是山塬縣了。”
燕戡打量了對面黑壓壓的山,道:“阿興,你跑一趟上去看看方俏兒在不在,其他人原地休息一刻鍾。”
“又是我!”
燕戡:“那你看著郎君,我去。但凡要是我回來看見……”
戚昔抬手堵住他的嘴:“我費不著人看著。你要去就去。”
“我去我去!”阿興屁股跟火燒一樣爬起來,一個躥身就不見了。
笑話,照著主子把郎君當眼珠子護著那程度,怕是郎君被蟲咬一口他回來都得拿自己出氣。
戚昔氣得逮著燕戡腰間想擰一下。可肉扎得緊,捏不到肉。
燕戡低笑一聲,理了理他的發絲,整個趴在戚昔背上。兩個沉甸甸的手臂垂在戚昔身前。
“我急慌忙慌從大營那邊回來,才進門又跟你出來找人了。夫郎也不體諒體諒。”
其余人看天看地不敢看兩人。
你倆也不體諒體諒我們這沒媳婦的!
一刻鍾後,燕戡問:“夫郎可歇好了?”
“好了。”
燕戡直起身,目光望著那片山:“那咱們也去瞧瞧。這裡到底又成了什麽壞東西。”
沿著山路往上,走著阿興走過的路。到半山腰匯合時,天上那一輪月亮像玉盤一樣又大又亮。好像觸手可及。
南邊山不高,但極多。他們從山腰上看,隱隱能看到藏在林子裡的火光。
這是個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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