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裡坐了一會兒,燕小寶這個小奶娃就黏著阿楮不放。戚昔乾脆任他在這邊兒玩兒,阿興看著,自己又出府忙其他。
從燕府的後門出去,剛巧有個貨郎迎面走過來。
戚昔眼皮子一跳,沒等他避開,貨郎忽然道:“戚老板!真的是你啊戚老板!你怎麽從咱大將軍府上出來?”
戚昔一滯,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送……送酒。”
“您家酒確實好喝。”貨郎美滋滋道,他現在還念著那滋味呢。
錯身而過,戚昔輕輕呼出一口氣。
進出習慣了,他險些失了警惕。
戚昔直接到店裡。還沒進門聞著一股烤酒的味道,他進了後院。
“郎君來了。”常河熏黑了一張臉,拿著扇子燒著火。
“怎麽今日烤酒?”
常河拍了拍身上的灰起身:“郎君可還記得之前來咱們鋪子裡買酒的四個大漢?”
“記得。他們又來了?”
“可不是,他們一來就要訂我們的酒。一訂還是一千壇子。郎君你說,咱們這個銀子是掙還是不掙?”
“自然要掙的。”
“所以我這不是想著能多烤一點是一點。”
“我跟他們約了時間讓他們過幾日上門來談,俏兒去府上找你了,你過來時可見到?”
戚昔見著那滴酒出來的竹筒罐子,搖了搖頭。
“我往後門過來的,沒有見到俏兒。”
“現下鋪子裡的酒先顧著鋪子,至於他們要的,或者是別的鋪子要的等工坊那邊釀出來再說。”
“誒,知道了。”
戚昔在鋪子裡留了一下午,跟著常河一起烤酒。
屋裡燕二嬸擦了擦手出來:“常小子,俏兒那丫頭回來了沒有?”
“還沒呢。這丫頭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就說一聲……”
說著說著,常河聲音小了下去。
戚昔兩人同時臉色一變。“嬸子你看著鋪子,我們出去瞧瞧。”
俏兒那姑娘懂事,定不會因為躲懶什麽的不過來。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出事兒了!
第55章
風聲帶起戚昔的發帶, 伴著他快速往將軍府而去。
戚昔敲開了門,單手提著衣擺大步進去。
“郎君!”門房定眼一瞧是戚昔,恭敬行禮。
“今天方俏兒進府來找過我沒有?”
“前門沒瞧見。後門也關著的。興許走的是他們隔壁的門。”
戚昔心裡一沉, 快速道:“人不見了。你去叫阿興多帶些人先去找, 我去看看隔壁。”
戚昔擰緊眉頭往前跑, 沒瞧見路上拐角被樹遮住的燕戡。就轉個彎的空閑, 眼看就要撞上去。
“燕戡!讓開!”
戚昔腳下刹不住,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往燕戡撞去。
“唔!”燕戡悶哼一聲。他眉眼帶笑, 展臂攬住戚昔。“夫郎這般熱情, 不過多來幾次為夫可受不起。”
戚昔哪有心思配合他開玩笑,他忙抓著燕戡衣襟問:“看見俏兒沒?”
“我也剛回來。”
察覺到戚昔臉色不對, 燕戡立馬握住人的手腕, 又給他順著後背:“喘口氣, 方俏兒怎麽了?”
戚昔:“不、不見了。”
“常河說她晌午剛過的時候來宅子裡找我,我沒遇見,我們在鋪子裡待了一下午也不見她。”
燕戡何其敏銳, 該是出事了。
不過他還是安撫戚昔道:“興許在隔壁。我去瞧瞧, 夫郎慢慢來。”
戚昔喘得耳朵裡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聲。他沒歇多久,也快步往隔壁跑。正好撞見阿興帶著人過來。
“郎君,主子叫你回屋休息。我們出去找。”
阿興打過招呼立馬帶著人出府。
戚昔緊了緊手, 臉上汗水打濕碎發沾在臉側。
將軍府與酒肆的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剛跑那麽一通現在歇下, 戚昔覺得呼吸都是血腥味。
他呼吸平複過來要繼續走,跟前腳步一輕。
粗糙的指腹撥開他臉上的發絲。戚昔眼睛被汗水濡濕得有些睜不開。他抬頭撐住燕戡的胳膊。
“沒有嗎?”
“嗯, 那邊也沒人見過方俏兒。”燕戡攬抱起人, 穩步往院裡帶。
“都什麽時候了還抱!”
戚昔惱他,攀著燕戡胳膊的手忍不住收緊:“可別出事的好。”
燕戡瞧他這狼狽模樣心疼得緊, 但又不想他著急:“夫郎放心……”
“如何放心!”
燕戡被堵了話,無奈地偏頭磕了一下戚昔腦袋。“夫郎真是,聽為夫說完。”
“你說。”戚昔眼神催促。
“方俏兒有足夠的自保能力。別看她年紀小,但也是幾歲開始習武。否則夫郎覺得我為什麽要把他送到你那兒去。”
戚昔掙扎的動作一滯。“可都這會兒了……”
消失了那麽久,沒人知道會發生什麽。
也怪他們,顧著那酒忘了人。
“阿興帶人找去了,沒事的。”若是這點本事都沒有,那也沒必要佔酒肆一個位置。
“夫郎回去換身衣服,濕衣穿著容易風寒。”燕戡低聲哄。
戚昔看著燕戡還想再說,可一見那漆黑的眸子,掙扎的力道一松,無可奈何靠在他身上。
戚昔剛換了一件衣服出來,只聽南邊天空一聲尖銳的長嘯。信號彈炸開,留下一點灰黑色的霧氣。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