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想說,其實那兩副藥都可以省了。
宋離聽到這話才算是安心,顧亭終於功成身退。
直到外面的天已經黑了,一個一身黑衣連臉都遮擋的嚴嚴實實的人悄無聲息地進了宋離的屋子,宋離抬起頭看向了影子,聲音有些壓抑的低沉:
“查到了嗎?”
那影子的聲音聽不出語調:
“十五年前王和保的母親病重,因她念佛,所以府中時常請寺中的高僧做佛事,這是查到當初去過王和保府上的僧人的名單,除了兩次大法會是積譚司,法濟寺,華嚴寺三寺的和尚之外,其余均只有積譚司的和尚常來王府。
其中有三個和尚時常去給王老夫人講經,王和保也時常在場,這三個和尚一個是原來積譚司的主持,現在已經圓寂,還有兩個,一個做了現在積譚司的主持,一個做了積譚司戒律院掌院。”
宋離的眉眼間都是冷意,積譚司,若是他沒記錯的話這個積譚司從前只是一個山中的小寺院,是光帝後期才被劃入了皇家寺院的。
理由似乎是那會兒光帝喜歡積譚司中產的銀葉茶,他那時並未在意,但是現在想來,若非有王和保從中引薦,光帝又怎麽可能喝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寺廟的茶?
他死死攥緊了手指,好一個互惠互利,那影子再次開口:
“如今無法確定模仿字跡的人是這三人中的哪一個。”
宋離的唇邊都是譏誚的弧度,十五年了,這筆帳也要清算乾淨了,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萃了冰碴的刀子:
“我們無法確定,有人可以確定,你再去探查,不必太過遮掩行蹤,這麽多年了,也該輪到王和保夜夜難眠了。”
黑色的影子很快消失在了宋離的房中。
宋離下了榻,去了後院的佛堂,遣退了所有人,轉過了佛龕露出了那個空白的香案,他一個人跪在了前面的蒲團上:
“先祖庇佑,十五年了,當年害了周家滿門的人終於要找齊了,爹,娘放心,我會讓循兒日後公明正大的改回周姓。”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薊遼總督有些搞笑,和其他總督尿不到一個壺裡。
顧太醫:我真的不想做你們play中的一環
小皇帝意識到他現在的身份在督主眼裡就是一個小屁孩了
然而莫得辦法,督主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了
第39章 揭秘(不可錯過)
王和保府中的後門,一個送菜模樣的小廝進了廚房的後門之後便直奔王和保的書房。
這段時間以來王和保的日子實在是不怎麽好過,小皇帝對他的不滿幾乎已經到了朝中人人都能看出來的地步。
將要親政的皇帝和曾經的首輔之間,朝臣總是要壓在一頭的,即便不下注,也會避開這一場戰爭,加上張朝理一案的失利,朝中的形勢也發生著微妙的變化,從他府中近些天來往的人數便能看出來。
書房中,王和保的長子王申進來:
“爹,吳釗來了,說是有事兒要親自稟報您。”
王和保抬起頭,聽到吳釗的名字筆尖在紙上落下了一個墨點子,他輕輕擺手,王申便領了剛才那送菜打扮的人進來,吳釗的臉色有些凝重,王和保看向了長子:
“申兒你先去忙吧。”
王申有些不明所以地退下,吳釗再一次看了一下已經關嚴的門窗之後才到了王和保的桌案前,說出口的話卻讓王和保的心都揪緊了一瞬:
“老爺,積譚司中有人查十五年前曾經來府中做佛事的和尚,還特意查探了普玄,普空和普智這些年和府中的聯系,我懷疑是為了那件事兒。”
王和保眼角深刻的皺紋都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有些乾癟的手緊緊捏住了手中的筆杆,眼底的陰篤壓過了初聞這個消息時候的忐忑和恐懼,聲音好似被從嗓子眼裡擠出來一樣:
“查的人是誰?”
吳釗的臉色很難看:
“屬下順著線索查了一下,最後,最後發現好像是直廷司的人。”
那雙有些蒼老渾濁的瞳孔劇烈收縮,直廷司,竟然是直廷司,宋離,他迅速思索十五年前那整件事兒,忽然抬起頭來問出聲:
“劉慶元現在在哪裡?”
吳釗吊梢眼都透著一股死寂:
“屬下來之前查了劉慶元,發現他被流放之前宋離曾去京外的驛站見過他一面,屬下猜,直廷司的人能找到積譚寺應該就是劉慶元泄露了口風。”
王和保的身子跌在了身後的椅背中,眼底壓著翻滾的神色:
“劉慶元,真不該讓他活著離開京城。”
吳釗立刻點頭:
“屬下明白了,他現在在一處采石場,想要他死易如反掌,座主也不必過於擔心,當年劉慶元只是拿來了他老師的幾本手書而已。”
這樣蒼白的安慰很顯然對王和保並沒有什麽作用,這樣的事兒只要落在宋離的手中就不能讓他抓住一絲一毫的證據,宋離,宋離怎麽會忽然盯上十幾年前的案子呢?他忽然開口:
“宋離,他是多大進宮的?”
吳釗是王和保培養了多年的暗探,他立刻開回道:
“屬下記得他是十四歲進宮,開始只是外面打雜的小太監,後來因為識得幾個字攀附上了之前的大太監劉瑾得了一個在內書堂學習的機會,後來因為一筆字寫得好,便到了直廷司下做了一個秉筆小吏,幾年之間青雲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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