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隻覺得容顏清俊,眉目如畫這八個字說的就是眼前的人,他隻恨沒有相機能夠記錄這一刻,他喜歡極了這種能夠獨自佔有愛人全部目光的感覺,只要宋離對他笑一笑,他就還能再和隔壁那些糟心的朝臣戰鬥幾個回合。
“美人畫什麽呢,是不是在畫我啊?”
李崇笑著大步上前,信心滿滿地看向桌子上的畫,卻見到那畫上並不是英俊瀟灑的他,而是一隻慵懶趴著睡得昏天暗地的橘色貓咪,他再一低頭,呵,這椅子上趴著的可不就是那禿了的福寶嗎?
宋離看到他眼底的變化,沒忍住笑:
“昨日不是給你畫了嗎?”
“哦,昨天畫了今天就不畫了?嗯,這兩日臉色終於好看起來了。”
宋離從江南回京之後便病了有一個月,咳喘,低燒日日磨的人也沒有胃口,如此養了一個月,總算是緩過來了,這幾日臉色也好看了不少。
“不敢不好,不好你又要嘮叨。”
“嫌棄我了?”
“不敢。”
宋離撂下了手中的毛筆,在一側宮人端來的銅盆中淨了手,便執了李崇的手出去,李崇被他牽著美滋滋地跟著,就見宋離帶他到了院子外面的梅樹下,回頭吩咐宮人:
“去取一柄鍬來。”
李崇不解:
“拿鍬做什麽?”
宋離淡笑不語,半晌接過了宮人遞過來的鍬,便低頭要挖,李崇哪舍得他做這體力活?趕緊接了過來:
“我來我來,你這是要種什麽嗎?苗兒呢?”
宋離故意賣關子開口:
“地下有寶貝。”
李崇眼睛一亮,寶貝?這人埋的?十月的午後太陽還是不小的,皇帝陛下吭哧吭哧地挖了一腦門的汗,這才算是挖出了梅樹下兩壇子酒,李崇也不嫌髒地給抱了上來,側頭問出聲:
“這是你埋的?什麽時候埋的?”
宋離接過來用帕子擦了擦壇子上的土,微垂眉眼:
“春天的時候,你來看我之後,想著若是有一日直廷司清查乾淨,便挖出來慶功。”
李崇頓了一下,忽然想起宋離口中的你來看我之後是什麽時候,應該是他和他坦白了身份,兩人冷戰那幾日,也只有那些日子他不曾去看宋離,那個時候宋離還在解毒,病的很沉,幾次要來見他也沒有機會。
李崇忽然抱住了宋離,雖然那個時候覺得不見這人沒錯,但是現在只要一想這人病的厲害想見他又見不到就心疼,宋離哪不知他的心思,笑著拍了拍他:
“這壇子髒,你還抱。”
李崇心情很好,這件事兒告一段落他確實心上的一塊兒大石頭都落了下去:
“是,慶功,今晚我們還像春獵時一樣,烤隻羊,開壇酒。”
夜幕之下,正陽宮分外的熱鬧,炭火劈啪地響,烤肉的香氣飄散了滿院子,李崇給宋離加了一件披風,兩人並排坐著等烤羊,李崇一個勁地往宋離的身邊湊,宋離好笑:
“身上癢啊?”
“你怎麽這麽缺乏浪漫細胞呢?”
“浪漫?陛下好像忘了,今日我可是被抄家。”
李崇淡笑不語,隻向張衝使了一個眼神兒,沒等羊烤好,張衝便接過了小太監遞進來的一個單子,呈給了李崇:
“陛下過目。”
李崇都不等過目就將這單子直接給了宋離:
“好了,你看,這可都是你府中的寶貝,我叫趙德單獨存在了一個庫房中,等宮後面那宅子修繕好了,我就都原模原樣地給你搬進去。”
宋離抬眼:
“什麽宅子?”
李崇手托著下巴,臉被一旁的炭火映照的暖洋洋的:
“當然是給你的宅子了,那宋府你是不能繼續住了,這宮裡你當然隨便住,但是萬一你和我吵架了,不想理我了,總要有自己的宅子嘛,我已經給你物色好了,就緊挨著皇宮的後門。”
李崇畢竟不是戀愛腦的小男孩兒,以為兩個人在一起就是每天都能甜甜蜜蜜,這兩個人過日子怎麽都要有口角的時候,他知道就算是宋府被查抄,宋離不愁沒有宅子住,但他還是想給他準備個好的,離宮中近的,這樣萬一他們吵架了,他也好去找他。
宋離哪不明白他的心思?看著身邊托著下巴臉被烤的紅彤彤的人,他心下就是一片柔軟,俯下身,低頭,吻在了他的鬢邊,微涼的雙唇的觸感讓李崇的眼睛宛若是盛放著星星一樣晶晶亮,立刻將另一邊也湊了過來:
“別偏心,這邊也要。”
宋離的笑聲晴朗,卻還是附身隨了他的意。
夜涼如水,寢帳內卻紅鸞翻騰:
“別鬧...”
“沒鬧,那裡再親一下...”
“嗯...”
張衝守在外面,腦袋都快扎到了拂塵裡。
十一月,扶南,甘渠,蒲甘三族祈求與朝廷議和,李崇下旨招南境守將陳青峰攜家眷進京。
京城管道上,一架楠木雕花車架四角都是錦緞流蘇,一看便是貴婦人的馬車,此刻馬車上,一個身著錦緞薄紗的女子斜倚在一側的軟枕上,本應是一副慵懶美人,輕柔嬌嗔的畫面。
但是此刻看來卻總有幾分違和,因為這位美人的腿卻直接搭在了一旁坐著的陳青峰的腿上,頗有兩分大馬金刀的味道。
程瑾諾快被這慢悠悠的馬車給逼瘋了,踢了踢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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