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寧一聽著心裡難受得緊:“陛下……”
謝琚笑笑,又接著說:“朕在山裡撿到你的那天,是去祭拜了我的母妃。”
關寧一怔住,他從未聽謝琚說過他母妃的事情。
“母妃是先帝強行要來的,她不僅不喜歡先帝,甚至還厭惡先帝至深,所以朕沒有追封她為太后,也沒有把她葬在皇陵,而是把她送回了她的家鄉。”
謝琚很懷念自己的母妃:“母妃很溫柔,待我更是好得不得了,只是在深宮之中,磋磨了她的一生。”
“關卿,我……有點兒想母妃了。”謝琚眼眶不知不覺彌漫上一股濕氣,那是他的淚,“我當初是為了母妃能過得更好才去軍營的,只是,母妃沒能等到我回來。”
眼皮一顫,兩行清淚滑落,這是關寧一第一次見謝琚哭。
很難想象,謝琚這麽堅強的人,也會哭。
“關卿,朕好冷啊。”謝琚下意識地往關寧一那邊挪了挪,好更靠近熱源。
關寧一順勢與謝琚緊緊相貼,而這一親密接觸,關寧一才發現謝琚的身上幾乎沒有溫度可言,冰得嚇人。
“關寧一,我好冷啊。”謝琚喃喃著,人已經越來越不清醒,極致的寒意摧殘著他的精神,此時像極了他去年中毒後第一次迎來下雪的那日,他也是那麽無助地縮在床上,任由冰冷刺骨的寒意折磨。
關寧一手忙腳亂地把謝琚攬進了自己的懷裡,試圖以自己的體溫來溫暖謝琚的身體,而隔著厚厚的衣料,溫度根本傳遞不到謝琚身上去,關寧一當機立斷,脫得只剩下一件交領的裡衣,他甚至把裡衣也解開了,直接用最溫暖的肌膚,去守護謝琚。
“陛下,沒事的,臣在。”關寧一安撫地輕拍著謝琚的背。
“關寧一。”謝琚艱難地撩起眼皮,確認了擁住他的人是關寧一,“母妃已經死了,我只有你了,你別離開我。”
秦國皇帝坐擁秦國,而謝琚,是個孤家寡人。
關寧一心疼得要命,同時也發現,謝琚對他有意,若是無意,又怎麽會依賴自己至此?
輕柔的吻一個一個落下,從發梢到額頭,再到鼻尖,最後到嘴唇,關寧一虔誠地親吻著隻屬於他的謝琚。
“謝琚,關寧一永遠都不會離開你,我發誓。”
似乎是關寧一的承諾讓謝琚心下安定,緩緩地睡了過去,關寧一怕驚醒謝琚便一直沒有動,緊緊抱著謝琚。
長期當系統而冷漠的心在此刻熨燙,關寧一再也不覺得心似浮萍,飄搖不定,他扎根了。
謝琚這一覺睡得很沉,還做了個夢,夢裡他身處一個奇奇怪怪的地方,一切都顯得那麽光怪陸離,他大步地向前走著,卻忽然被人蒙住了眼睛。
“猜猜我是誰?”一個清朗的聲音問他。
“不用猜,是我的小星星。”“自己”開口,笑吟吟地拉下兩隻細白的手,轉身在一個比自己矮上半個頭的少年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
少年摟住“自己”的脖子,雙腿往“自己”的腰上一架:“越哥,你不是說今天不上來嗎?”
“自己”說了什麽謝琚意識不到了,他從睡夢中醒了。
餓醒的。
謝琚剛想動一動,就發現有點不太對勁,他摸到了一片光滑……再把眼神挪過去,關寧一居然和他抱得那麽緊!
這個認知嚇了謝琚一跳,下意識地往後靠,結果扯到了關寧一。
“嗯?陛下醒了?”關寧一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大開的裡衣將他有著一些淺淡青紫痕跡的前身給露了出來。
謝琚“唰”地一下坐了起來:“關關關關卿!你你你的身上,朕……”謝琚語無倫次。
關寧一淡定地系起了裡衣的系帶:“陛下您別想那麽多,就您那情況,想做點什麽也是不行的。”
湊到大驚失色的謝琚面前親了一下他的臉頰,關寧一愉快地勾起了唇角:“等天氣再暖些,陛下想怎麽做,都可以。”
謝琚隻覺得自己頭頂霹靂,關寧一親他了?關寧一親他了!
作為一個二十幾歲的純情掛皇帝,謝琚將親吻視為十分神聖的事情,而關寧一居然親他了……
這是不是意味著,關寧一對他有意?
可他們二人皆是男子,要是在一起了,以他的身份必定會連累關寧一,害他被全天下詬病。
他自己也就罷了,什麽風言風語沒有聽過?可是關寧一不同,他看起來就是風光霽月的神仙,怎麽能夠被世人詬病?
不對不對!
謝琚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第一個要思考的問題為什麽會是關寧一和他在一起之後會遇到事情?他難道不應該想想自己對關寧一是什麽心思嗎?
所以他這是直接跳過了思考的過程,想與關寧一真正在一起,而非現在這般假裝寵愛?
謝琚倒進了被褥裡,扯過被子,把自己的遮了個嚴嚴實實。
一葉蔽目也好,掩耳盜鈴也罷,就先讓他逃避一會兒。
就那麽一會兒。
關寧一看著臉色變來變去的謝琚直接將自己給藏了起來,樂得直笑:“謝琚,你真可愛,我好喜歡你。”
“哢嚓”
石化的謝琚直接裂開。
他慢慢吞吞地掀開被子的一角,唇角不自覺地勾起弧度:“你說你喜歡我,是真的啊?”
關寧一又親看謝琚一下,這一次親在了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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