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搖枝有些哭笑不得。
以前年紀小的師弟師妹也是這樣抱著人不撒手的,稍微年紀大一些的,要臉面了,都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乾出這樣的事情。
但歸根結底,也還是和他不告而別有關。
祁搖枝回抱住謝秋光,順著謝秋光的脊背輕拍,輕歎一聲,解釋道:“不是故意不告而別的,只是不想離別傷情。”
祁搖枝態度十分溫柔,誰知道謝秋光冷哼一聲,道:“可以和小桃子告別,可以和張嬸告別,村子裡認識的人你都能去辭行,為何偏偏落下我。”
祁搖枝有些窘迫,不好意思開口。
謝秋光手壓在祁搖枝肩上,拉開距離。一雙黢黑的眼瞳帶著些惱怒審視著他,像是非要將他的謊言戳穿不可。
祁搖枝覺得臉上有些發燙,壓低了聲道:“你總歸是有些不一樣些的。”
轟的一聲,好像一道春雷劈在了謝秋光的心尖,將他劈得反應都慢了幾分。
他愣愣地理解著那話中可能的含義,緋紅的顏色從臉頰燒到耳垂。
在祁搖枝的心中,他與旁人是不一樣的。
縱然之前有再多的不滿、惱怒,都在此刻被燒得精光了。
謝秋光絲毫沒有意識到,曲讓塵和他說的話、交代的任務,在這一瞬全部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心中完全被純粹沒有雜質的甜充滿。
他直覺自己現在該說些什麽,他看著祁搖枝的眼眸,嘴唇微動,又抿起。
從喉嚨中,乾巴巴地嗯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花月教的純情小謝。
凌霄宗狗見愁大火。
和無辜弱小且的枝枝。
星期四入v~感謝小天使們的陪伴!!!(鞠躬,狂蹭大家嗚~)
第22章
原本僵持的局勢被祁搖枝打破。
看著謝秋光紅得如血玉的耳垂,祁搖枝眉眼微微彎起,下意識的伸手想摸謝秋光的頭。
這樣的動作總歸是比較親昵。
以前祁搖枝的師弟師妹都不太樂意被他摸腦袋。
謝秋光也不習慣被人摸頭。
他眉毛微蹙,烏黑的眼眸中帶著嗔意。
祁搖枝手放上去的時候,謝秋光垂下的睫翼抖了一下。其實這樣的高度,這樣親昵的動作做出來還是有些難度的。
謝秋光的頭微微低下來些,好讓祁搖枝能夠摸到他。
看起來很乖。
祁搖枝很歡快地摸了摸謝秋光的腦袋,心覺人腦袋和貓腦袋確實還是有一定的差距。
祁搖枝心中的謝秋光是和旁人不一樣的。
但是謝秋光究竟不一樣在哪裡,祁搖枝也說不上來。
可能具體表現在他和謝秋光相處的時候,總是心跳莫名加快。
就如同此時,謝秋光烏黑的眼瞳望他的時候。
他又心臟悸動,跳得慌亂。
祁搖枝以前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心跳的時候,還是被曲霧樓一劍穿心的時候。
想到曲霧樓,祁搖枝的動作一僵,收回了手。
勾起唇笑道:“天色不早了,我們先進去吧。”
清水城縱然失去了城主,但城內還是秩序井然。
宵禁的時間一到,街道上就冷清了下來,同剛才熱鬧的景象迥然不同,只剩下偶爾巡邏過來的金吾衛。
謝秋光自然是住進了祁搖枝住的那間客棧之中。
這客棧不小,最中央還有個不大不小的圓台。
宵禁也阻止不了人們想找樂子的心,只是將戶外的娛樂活動放在了室內。
下午剛進來的時候,這裡還是個說書人,現在已經換成了皮影戲。
大堂內有些昏暗,圓台上的燭光柔和幽微,倒顯得頗有意境。
演的是《桃花扇》,精致的皮影小人兒水袖流轉,正咿咿呀呀唱到:“大道才知是,濃情悔認真……”
謝秋光心中一動,望向祁搖枝。
祁搖枝並沒有被這皮影戲吸引的模樣,步伐未停,謝秋光看到的是他的背影。
祁搖枝察覺到謝秋光沒跟上來,回首看著謝秋光,帶著些詢問的意思。
謝秋光覺得心中像是被柔嫩的楊柳枝撥了撥。
謝秋光沒聽過幾次唱戲,不知道這戲究竟在演什麽。
看著祁搖枝的臉,他心中莫名將這詞又琢磨一番。
濃情悔認真麽?
數百年來,祁搖枝可曾悔過?
不知道是何種複雜的心態,謝秋光既想要祁搖枝悔,又怕他悔。
謝秋光剛想開口,忽而又聽見台上唱:“……回頭皆幻景,對面是何人。”
他和祁搖枝之間隔了不短的距離。
燭火昏黃的光給祁搖枝籠上了一層朦朧的顏色。
燭火配合著戲台子上的演出,乍明乍曚。
謝秋光看著那雙眼睛,心情愈發複雜。
祁搖枝倒是沒注意到謝秋光心中的暗流湧動,等到謝秋光跟上來,便領著他去訂房間。
小二有些苦惱道:“地字號客房已經訂完,除了天字號,就只剩下了人字號和通鋪。”
天字號是最好的,也是最貴的。人字號房間中可能有三人、五人,每人一張床榻。通鋪則房如其名,大家都打地鋪擠在地上。如下餃子一般,多少都是能擠擠的。
所以基本上不存在沒有房間的情況。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