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不是少爺安排的?”
溫阮搖頭:“我只希望她能想開,以後好好過日子。”
漂亮溫柔心正手巧的小姑娘,不該那樣被踐踏。
“少爺總是這樣,”南星想起了自己,“從不會要求別人必須做什麽,怎樣才是對的,可同少爺呆一會兒,說說話,就會豁然開朗,知道怎麽做了。”
少爺就像陽光,會幫人驅散霧霾,照亮前方的路,人都有趨光性,想要做對的選擇,想要變得更好,想要讓自己更喜歡自己。
世間皆苦,他們何其有幸,能遇到少爺。
“少爺吃藥。”南星將藥碗端了起來。
溫阮一僵:“如果我沒看錯,剛剛你應該是在感恩我們的互相陪伴?”
“正是因為感恩少爺,更想少爺身子康健,福澤綿長,”南星面不改色,“我已經將湯藥晾涼,溫度適口。”
溫阮掙扎:“你看雨都下完了,我就快好了,這藥就……不必了吧?”
南星:“六皇子說了,少爺日後天天都要吃藥,吃個三五年,病就好了。”
溫阮眼睛倏的睜大。
這是人話麽!什麽叫吃個三五年,吃個三五年人都醃成藥味了!六皇子該不會是在報復他在山洞裡的不敬!
南星十分狠心,藥碗端到溫阮嘴邊:“六皇子請的是太醫,跟咱們找過的大夫不一樣,說好,一定能好,這藥少爺想不想吃都得吃,少爺不會想六殿下親自來勸您吧?他脾氣似乎不怎麽好。”
溫阮倒吸一口氣。
“很好,你出師了。”
從我這學到的話術本事,全用到我身上了是吧!
“少爺教導有方,”南星絲毫不謙虛,微笑溫柔,“少爺喝藥吧,以後日子還長著呢。”
溫阮吞了口口水:“南星啊。”
“嗯?”
“天還沒黑,別急著說鬼故事。”
“少爺教訓的是,我記下了,下次少爺不肯喝藥,我便去六皇子府,同六皇子說,您罵他是鬼。”
溫阮:……
他端過藥碗,一口氣幹了。
別說,這藥還真是……太苦了啊!
因案子發生巨大轉折,各種證物流程都需要梳理,諶永安並未當堂釋放,而是重新帶回了牢裡,不過顯然,他在這裡也待不了多久了。
諶永安不用獄卒驅趕,自己走向熟悉的牢房,看到牢門前的身影,一時怔住。
六皇子邾晏站在壁燭之下,面潤珠玉之輝,似月出皎皎,華光蓋彩,端的是君子謙雅,讓人一時忘了他的脾性,隻覺眼神若能再暖點就完美了,但他一看過來,一開口,霜冷危險氣氛便又回來了。
“諶大人似乎很意外?”
“確未想到在此得遇六殿下。”諶永安拱手,行了臣禮。
他在這裡見過二皇子,見過三皇子,二人話術不同,想法卻類似,他不覺得會在這裡看到六皇子,六皇子以往也從未有過爭奪天下,籠絡人心的行為。
“誰說我要籠絡你?”邾晏目光挑剔,“又老又醜,肩背挺直不彎又有何用,琵琶骨又不好看。”
諶永安:……
邾晏:“諶大人到現在還不自辯,又是為何?是問題沒解決,還是解決了,也無用?”
諶永安沉默,看不出是被說中了,還是無話可說。
邾晏似乎也沒非要聽他說話,顧自道:“你丟的糧,銀,都在我那裡——數目幾何,你當清楚。”
諶永安眸色微變。
邾宴:“你若不願再管世事,不出來處理這批銀糧,我便將它們全倒了,花了。”
諶永安覺得不可思議:“你一個皇子,用這些東西威脅我?”
“可世間也唯有諶大人,一身正氣凜然,心懷天下,會受這樣的威脅,不是麽?”邾晏薄唇微掀,“我倒是希望諶大人別應這激將法,畢竟人性本惡,這天底下,哪裡有好人。”
諶永安認真看著六皇子,好像是第一天認識他。
邾晏:“我還知道更多的糧可以從哪裡來,更多的銀往哪裡掙,最近京城出了一個不世之才,諶大人應該還不知曉,如若應了我這局,真心跪我一跪,求我一求,我也可善心引薦你認識,看諶大人能玩出什麽花樣。”
諶永安:……
這位六皇子到底是在侮辱人,還是給人機會?
但有一點應該不會錯,六皇子不會騙他。
沒有人用這種方法騙人,圖什麽呢?
諶永安掀袍下跪,面色板正,言辭認真:“求六殿下引薦。”
“諶大人果然是妙人,”邾晏眯了眼,“日後千萬保持住,別讓我覺得無趣。”
諶永安沒去仔細思量六殿下在威脅什麽,他只知道他還是他,日後行走於陽光下,仍然不受任何人桎梏,不是任何派系的人,繼續認真做官,好好做好每一樁事,為國憂,為民思。
大才現世,國運之光,他如何還能頹廢下去!
從牢裡出來,邾晏沒回六皇子府,準備去‘不世之才’的莊子。
藍田回頭看了眼刑部大牢:“殿下睿智。”
賢才大都心高氣傲,脾氣秉性怪異,想折服為己用,就得用特殊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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