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海立刻站出來,聲音洪亮:“在!”
終於到他表現的機會了!
從離開莊子那一刻起,他就在想少爺讓他帶的東西什麽時候拿出來,一直背著怪累的,原來是現在!
他立刻在少爺眼色示意下,解開布包,打開那個漂亮精致,個頭還不小的檀木盒子——
刷一聲,所有人眼睛都亮了!
溫阮:“一點小東西,不成敬意,盼尊夫人展顏,諒我不察之失。”
這是十二花神皂,哪裡是什麽一點小東西,現在京城裡根本買不到!想要集齊還得有人脈,往江南方向找!
秦刀並不知這是溫阮自身本事,就算知道了,也不影響這禮的貴重,起碼現在,這個節骨點,這就是大禮,貴禮,有排面,不是誰都能送得出的,有錢也不行。
秦刀笑眯眯:“少爺還是手輕了,我那小舅子不擔事,膽子小,正該多嚇嚇,好促他成長,您這連手都沒動,一點油皮沒蹭著,我都不好意思拿。”
說是不好意思,揮手讓下人接過的速度不要太快。
溫阮:“無礙,反正今日你這樓也得砸。”
秦刀頓了下,笑意更大,意味深長:“我們樂豐酒樓,人多事多脾氣多,本就經常打架,每回重裝都不敢裝的太結實,少爺若願花這銀子玩,我們啊,是最不怕事多事亂的。”
“行,”溫阮吃完早飯,讓人把桌子收了,儀態優雅,笑容乖巧,可有禮貌了,“日前侵我來峰山下田地,拔我秧苗的單子,是誰下的?”
秦刀:“這我可不能說,行內規矩,說了還怎麽接單。”
溫阮:“行吧,砸。”
劉大海還愣著呢,就見少爺笑吟吟的,一個眼刀過來——
哪裡還敢愣,立刻舉手,先把面前凳子舉起來砸了!
少爺不怕,人坐在這秦堂主也不怕,反倒自己乾事的慫,抖什麽,少爺說咱就砸!
後面十來個人有樣學樣,附近有什麽,下意識上手乾。
一大早這麽大動靜,立刻吸引了一堆過來看熱鬧的人,很快,人群中就開始竊竊私語眉飛色舞……
“有人認出來了,是溫國公府新找回來的小少爺……”
“哇窩裡鬥?”
“你沒聽說麽?國公府似乎對這小少爺不待見,人回來時也沒接,說要舉宴介紹,飯都沒讓客人吃就散了……”
“真待見也不會走丟十三年才往回找啊,不過這少爺這麽敢的,在樂豐酒樓鬧事?”
“聽說國公府這兩天產業鋪子都出了問題,怕不是有內情啊……”
“鬧得這麽凶,也不知國公府要不要來人?”
周氏和小盧氏已經在路上,很快要到了。
她們打算的也好,首先,女眷出面,低調,不用上綱上線,就似尋常出外,找個酒樓訂席面的由頭,不能是家裡男人不得力,不得力也不能承認,這是面子的事;其次,她們也不是隨便過來的,昨天一天,足夠她們打探到不少消息,比如去來峰山莊子上搞事拔秧苗的人,數量就不對,她們隻想給個教訓,沒想真把人惹急了,這回還真有人從中作梗。
這種無關痛癢的小單子,樂豐酒樓敢說出她們,她們就能咬住,逼酒樓吐出別人。
實在不行,還可以拉個仇人擋槍,那天設宴,雖然沒讓客人們吃上飯,但故意說不好聽話,看不慣國公府的,不是有幾個?還有人跟著罵過溫阮呢,有很多方向大有可為。
總之過去先看看,少年人臉皮薄不經逗,她們可以說點好聽軟話,把人穩住……
到了發現,穩不了一點。
裡面已經打起來了!廳堂都砸了一大半了!
周氏和小盧氏對了個眼色,率先往裡走:“喲,這是怎麽話說的,怎麽吵成這樣?掌櫃的消消火氣,”她陪著笑臉過來套近乎,翻手一個荷包,熟練塞給了秦刀,“我家這孩子年紀小,不懂事,您可別跟他一般見識。”
小盧氏也過來關心,走向溫阮:“乖孩子,這是怎麽了,同誰鬧別扭了,值當在外面發脾氣?有什麽委屈回家說,家裡都給你做主。”
“正是有委屈。”
溫阮根本不吃這套:“不知道誰,在這樂豐酒樓談了見不得人的單子,毀我田地,拔我秧苗,我哪敢不計較,別人看我好欺負,以後日日來搗亂怎麽辦?這人是誰,我總得揪出來。”
秦刀臉色立刻冷下去,收了周氏的錢,也沒幫忙圓緩的意思,慢條斯理:“方才我就說了,樓裡規矩,破不了,你覺得這裡有成交見不得人的單子,從哪覺得的,你往哪找去。”
溫阮:“砸!”
劉大海等人立刻賣力氣。
“別——”
“等等——”
周氏和和小盧氏一起,都沒攔住。
劉大海換了主子,只聽少爺話。
“啪——”
秦刀用力放下茶盞,刀口舔血的人,只要不刻意收斂,隨便說話都帶著殺戾之氣:“我這裡的東西,可不便宜。”
周氏:……
小盧氏:……
總不能剛剛說了愛孩子,疼孩子,現在就反口,門口還一堆人看著呢。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