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諶永安的印信丟了,公文存檔也出了問題,真偽難辨,自也沒辦法洗清自己。
溫阮沒離開,溫瑜走一趟,竟也陷在這了,一去不回,周氏怎麽能不著急。
“怎麽回事,一個兩個都不聽話,是不是故意的!”
她指了一個人:“你去,請二房那邊的三少爺四少爺,不拘哪一個,給我過去看看!”
結果去的兩個小輩,也一去不回。
溫阮倒是挺高興,國公府夠意思啊,看著他這缺人,又送一雙?得,來都來了,大家一塊熱鬧熱鬧,玩玩沙盤推演遊戲吧!
他倒是不嫌棄誰格局不夠,信息量少,每個人出身不同,圈子不同,看到的東西也不一樣,但都有意義,蛛絲馬跡收集的越多,他越能接近事實真相。
至於什麽六皇子……
他又不認識,接待有長輩嘛。
公子哥們年輕氣盛,各自扮演一方,誰都說不服誰,沙盤推不下去時,看上去真要打起來了。
“你們在幹什麽!”
周氏苦等無人,只能自己過來抓,見此瞬間氣的腦門突突直跳:“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麽!”
竟然要打架!溫阮和溫瑜還一起參與了!
她並不是一個人來的,時間一點點過去,大家都很害怕六皇子算帳,自動自發幫忙尋找,見周氏往這邊走,也跟著過來,當然就見到了說要介紹給大家認識的,新找回來的小少爺溫阮。
模樣簡直太好,鍾靈毓秀,芝蘭玉樹,一雙彎彎笑眼簡直攬盡上天偏愛,如月落湖面,如泉眼淨澈,光氣質就讓人過目不忘,就是有點可惜……要被六皇子糟蹋了。
人心總有陰暗之處,喜見潔淨之人染塵,高貴的人被拽進汙泥。
“原來這就是貴府長房新尋回來的小少爺,實在是不懂事啊。”
“不聽話……”
“丟臉……”
正玩在興頭上的公子哥們:……
感覺有點不爽,但好像又不應該不爽,還有那麽一點想不透的難堪……他們原本就真的很想玩這個遊戲麽?是不是被算計了?
溫阮早知會有這一刻,立刻海豹式鼓掌:“哇——大家可真聰明,沙盤狩獵最有趣的,不就是中間驚險刺激的過程?大家分明看出我年輕,愛玩,還不同我計較,真是好寬厚的胸懷,高尚的情操!”
公子哥們傲然挺起了胸膛,倒也是。
溫阮又雙眉微蹙,右手撫上左胸,有幾分脆弱的樣子:“原本初入京城,我有些害怕,大家卻如此體諒,如此友善的帶我玩,投入狩獵沙盤遊戲,是不是在教我……若真想治一個人,不必直接下刀,太落下乘,要讓對方自己認識到恐懼,想逃卻發現沒有方向,環視四顧全是對手的存在,跑不出,逃不掉,知道自己插翅難飛,不知死期何時,但一定會死在對手手上?大家都太聰明,太厲害了!”
公子哥們:……
原來我們這麽厲害的?
“……咳,自然,你日後當心些,不許似今日這般胡鬧。”
公子哥們發現,這個國公府新找回來的小少爺還挺順眼,眉清目秀,純真可愛,怪招人疼的。
周氏卻怒了,她說話沒人聽了是不是:“來人,給我把他押——”
“汪!汪——”
一隻油光水滑的黑毛細犬躥出來,衝開一條路。
六皇子隨之走過來:“又有人要動我的琵琶骨了?”
第15章 哪來的小可憐
周遭寂靜無聲,唯有微風不懼,輕輕拂過。
邾晏閑庭信步走來:“秀,俊,雅,巧,珍——果然是難得一見的琵琶骨,你說是不是?”
最後一句,是對狗說的。
黑狗沒叫,隻耳朵動了下,算是回應。
邾晏:“哦……你喜歡他啊。”
所有人同情的看向溫阮。
溫阮:……
他緩緩轉過身,迅速被來人……的狗吸引了。
周身黑毛皮光水滑,四肢纖長,身材特別瘦,卻並不是沒有肌肉,它有一種特殊的矯健感,輕靈,飄逸,俊美,讓他瞬間想到了黑豹。
這是什麽品種?好生可愛!
想摸。
他看著狗子,狗子也眼睛濕漉漉的看著他,似乎對他有點好奇,並不拒絕貼貼,可又因主人在場,不方便過來,隻輕輕抿了下耳朵。
周氏可不敢當‘毀損琵琶’的罪名,畢竟上一個敢動六皇子琵琶的人,現在刀還架在脖子上呢,她趕緊上前行禮:“妾身只是一時情急,並無它意……”
“難道是我理解錯了?”邾晏指了指溫阮,“他不是你溫國公府準備給我的人?”
侍衛藍田極會辦事,已經不知從哪裡端了把椅子,放到圈子正中間。
邾晏掀袍坐下,姿態矜貴翩然:“還是,你們後悔了?”
周氏趕緊表態:“殿下可是誤會了,我家這孩子雖才找回來,還未教出規矩禮數,好在生的不錯,人也乖巧,能得六殿下眼緣是他的福氣,我們闔府不知怎麽替他高興呢,哪敢攔他的前程?快,阿阮,過來拜見殿下。”
溫阮抬眸,這才看清楚了邾晏。
如謫仙臨湖,月出雲邊,明月皎皎,星芒燦燦……
此人俊美,貴雅,驕傲,也薄情,危險。
溫瑜低聲溫言鼓勵:“去吧,和他交朋友……別看他這樣,其實人很直率的,只要不惹到他,他就會很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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