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越氣,越氣越吵,都有點不顧體面了。
“行了,都別吵了!”座上老太太茶盞重重一放,端著臉,“若是吵能解決問題,我立刻放你們出去丟人。”
她視線掃視廳掌,抬了下手。
站在旁側的王媽媽走出來,朝主子們行了個禮:“眼下最重要的不是這個,是西南角水榭三十步外的廂房,有人私會。”
房間猛的一靜。
“老奴這邊也是才得到的消息,將人暫時製住了,”王媽媽聲音穩肅,“之後如何處理,還需夫人們想想辦法,而今六殿下在府裡大鬧,還能順便遮一遮蓋一蓋,外面討論的都是六殿下的不對,可若這些消息泄露出去,咱們府的內宅規矩……”
竟還有這種醃臢事!
不管周氏大盧氏還是小盧氏,都沒心思吵架了,紛紛告辭,處理後續去了。
“晦氣!”
周氏儼然非常不高興,今日這宴本就是不情不願的假裝,府裡沒誰真想介紹溫阮給外面認識,隻想借他手藝打出‘花皂’這個點,孩子的東西,自然也是國公府的,她們想讓外面人看到國公府的厲害,未來可期,有送錢送人脈的趕緊來……現在好了,全砸了!
“我就說這是個掃把星,斷不該給這麽大面子的! ”
給出去送死就送死,就是可惜了那花皂方子,還沒拿到呢……
周氏連裙子上的褶子都顧不上看了,當務之急是趕緊把六皇子這尊瘟神送走:“都看著我幹什麽,趕緊去找溫阮啊!溫瑜呢,跑哪去瘋了!用得著的時候一個兩個全都看不見!”
“去了去了,瑜少爺去尋阮少爺了,”劉媽媽擦著汗,“現下應該找著了,主子別急,人很快就能帶回來了!”
周氏:“他最好是!”
……
溫瑜還真的去找溫阮了,也找到了:“你在這裡做什麽,快,跟我走!”
溫阮差點被他拽倒,快速墊了下腳穩住重心,才沒失禮。
“你怎麽穿了這一身?”溫瑜不認識鼎鼎大名的霍苧,以為只是尋常的苧麻,很是嫌棄,“算了,來不及換了,快……”
溫阮沒動。
溫瑜這才意識到自己太著急,緩緩綻出一個微笑,盡量平心靜氣:“之前不是跟你提過六皇子?他今日來了國公府,正是大好機會。”
“你如今才來京城,沒有根基 這國公府世子的位置……”他壓低聲音,語重心長,“我們認識時間太短,還沒來得及聊這個,但你我總歸是一房親兄弟,天然就站在一起,我得提醒你,很多人對這個位置虎視眈眈,你想坐穩,總得尋人支持,若能得六殿下喜歡,豈不事半功倍?”
溫阮:“……多謝兄長提點?”
溫瑜一臉你還是不夠懂,聲音更低輕:“二殿下三殿下不好接近,其他皇子未在局中,六殿下至少真性情,喜惡從來不遮掩,別人會為了名聲克制享受,他卻從來不,是所有皇子中生活最優渥奢侈,過得最舒心的,只要你能得他喜歡,讓他對你青睞有加,那潑天的富貴,不計名聲的護短……可都是你的。”
上輩子這個時候,六皇子並沒有來溫國公府,當然上輩子溫國公府也沒在這個時候辦宴,對溫瑜來說太突然,他必須得順手推舟,把溫阮推出去,不然六皇子盯上他怎麽辦?屆時再綁在一起過日子……他絕不能讓這種事再發生!
而且把溫阮推出去,溫阮自己不爭氣,沒能把握住,得罪了貴人被處置,同他有什麽關系?
總歸自己沒犯任何錯。
溫瑜理清思緒,再近一步,替溫阮整理衣襟,像最溫柔體貼的兄長:“雖說也有風險,但更是機會不是?我們這樣的人,經歷坎坷,什麽都沒有,更應該牢牢抓住,你說是不是?”
溫阮微微一笑:“兄長說的是。”
他太了解這樣的眼神,也能猜到些對方心思,絕對不是溫柔提點這麽簡單,這位六殿下,一定有問題。
“我知兄長為我著急,但你先別急,”溫阮反手拉住溫瑜,把人往前一送,揚聲道,“大家瞧瞧誰來了?我兄長,才華享譽京城,謙謙公子,溫潤如玉,聰明睿智,又有舌辯機鋒之能,定比你們都厲害!剛才不是說到解不出的問題了,我兄長一定有解! ”
所有人目光灼灼看向溫瑜。
這位的確有才名傳出,但在座的誰願意認輸?你厲害是不是,來來來鬥一鬥盤一盤再說!
“這不是瑜兄?定然有好見解,來來來,入座入座!”
“來茶給你擺上了,盤吧!”
“你是做劫匪甲派,劫匪乙派,還是諶永安本人?”
少年們架住溫瑜胳膊,直接把人按到桌邊,興致勃勃。
溫瑜:……
雖然他很願意揚自己的名,但現在不是時候!
可他已經被摁下,想站起來走是絕不可能了,只能加入。
才名什麽的,是不是虛,沒人知道,但溫瑜是活過一世的人,腦子不夠格局不夠,不知道諶永安一事真相,至少知道點相關信息,高深莫測這麽一說,效果可不就有了?
溫阮並不在意溫瑜怎麽發揮,他只是繼續聽,聽溫瑜話裡的方向,由這個方向引起的,別人加入的信息量,總結歸攏……
有個西城月老廟他很在意,分明跟此事毫無關聯,為何總在特殊時間點出現?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