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還算有些能力,有那樣的脾性,也難成大事,恐有橫死之兆——殿下若願信我,他的死,便是我的投名狀,如何?”
十皇子眼瞳微深:“你說,你能殺了簡王?”
當然不能。
那種怪物,誰能殺得了?
但溫瑜知道邾晏的死期,快了,他對這個日子記得最清楚,直到死期,那時在附近經過,怎麽能與他無關?
“只要殿下想,就可心想事成。”他答的模棱兩可,同時給出建議,“殿下此刻應暫避鋒芒,最好有信任的人保護,暫離皇權漩渦,直至形勢大定,歸來方吉。”
上輩子就是如此,十皇子得皇位,並非是自己努力,而是兄長們廝殺的太慘烈,剩下他,正好繼承大統。
十皇子一個字都不信。
他願意站在這裡,是因為溫瑜提到了六皇兄,結果只是一個天方夜譚似的誇海口說投名狀,其它的全沒提,什麽計劃,什麽細節,怎麽針對一切困難,為什麽覺得能行,一概不談,甚至連聊的政局,看似綢繆,指點江山,實則只是誇誇其談,沒有一點貨真價實的東西。
狗東西你再編!
就這麽個玩意兒,連簡王府最低級的幕僚分析都比不上,跟嫂子的本事見解差了十萬八千裡,還敢欺負嫂子,咒六皇兄死,看你才是活夠了!
十皇子很想一個窩心腳把這人踹死,又總覺得這人敢咒六皇兄,是不是藏著點什麽東西,又不好直接讓人死了,忍著怒意,擺出一個笑臉,十分燦爛。
溫瑜正高興計劃成,就見十皇子用那張燦爛的笑臉,說了一個字——
“滾。”
溫瑜怔住,什,什麽,他是不是聽岔了?
“我叫你滾,沒聽到?”十皇子手中接拋著一枚石子,不知道從哪撿來的,臉上分明笑著,石子分明無鋒無刃,卻讓人無端感覺到危險。
他是說真的!如果不滾,就是死!
溫瑜震驚,怎麽回事,為什麽和想的不一樣?十皇子不是敏感多思,孱弱膽小,躲在別人背後的小孩麽,怎麽竟然眼神這麽陰,看上去真的會殺人,不,沒準就真的殺過人……
他一點都不像敬宇青上輩子輔佐的那個仁善明君,這一刻竟然有點像邾晏!
還有十皇子不是慕強麽?他已經展示出自己的智慧膽氣能力,為什麽十皇子絲毫不接受?他又哪裡看錯了?
“不想走啊……”
那石子突然從他手裡彈射出來,精準劃過溫瑜喉頭,石子是不鋒利,但若力道足夠強,是可以劃傷,甚至劃死人的。
溫瑜感覺到了喉頭灼熱,伸手一摸,已經腫起,見了血,如若對方沒收手,這一下過來,很可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他哪敢再留,慌不擇路的跑了。
十皇子這才勾勾手,叫心腹隨侍上前,低聲吩咐了幾句。
他得知道溫瑜知道點什麽,為什麽敢放那樣的話,對六皇兄有什麽隱患。
至於對方若不死心,再次攔過來怎麽辦……也好說,他因為嫂子,查過溫瑜的事,溫瑜和丈夫敬宇青感情似乎不怎麽好,分明是溫瑜自己挑中了人,要死要活,不要臉面非得嫁過去的,結果走成今日模樣,後悔了?
後悔好啊,這才有你好日子過!
十皇子迅速收拾完這攤,見溫阮快要走過來了,趕緊招手:“嫂子我在這!”
見到溫阮,十皇子完全不一樣了,哪裡有之前的危險眼神危險動作,笑起來那叫一個陽光燦爛,狗狗眼那叫一個惹人憐愛同,還會撒嬌,動不動裝委屈眼眶紅紅,溫阮哪裡受得了?
原本還想問問剛剛怎麽回事,是不是碰到了溫瑜,對方說沒說什麽不合適的話,結果十皇子上跳下躥人精神又作妖,便想著也沒必要事事都較真問清,要給小孩子空間麽。
“走,哥帶你去逛街!”
“真的?那嫂子可不能反悔,我要糖畫蛐蛐罐核雕還有上回看到的那個鎏金玲瓏球!”
一個自稱哥,一個叫嫂子,各論各的完全不違和,十皇子還一點不客氣,直接點了一堆要的東西,貴的便宜的大件小玩意兒,不拘什麽,想要就喊出來了。
他知道溫阮沒多少錢,他這個嫂子,平時愛好非常專一,除了種地育良種,就是各種突發奇想搞掙錢的新鮮玩意,掙來的錢又換買稀奇古怪的種子,租更多的地,各種培育試驗新種法,本人除了一口吃的,竟然沒有任何偏好,他那混蛋六皇兄竟也不每月給些銀子花,多可惡!
今天他這個弟弟跟著,要花錢,嫂子沒有,必須得動用六皇兄的,那他還不買個痛快?就得告訴六皇兄,你媳婦太窮,該給錢了!
小心眼轉個不停,還能順嘴看一眼天牢方向,問溫阮:“那咱們……不等六皇兄一起?”
溫阮:“他今日忙,不必。”
原本他的確考慮等邾晏,但兩個人呆著也是無趣,邾晏又不愛逛街,就喜歡把他往府裡帶,寢屋裡帶,還不如跟弟弟玩點有意思的呢。
這個弟弟挺有趣,分明是個黑肚皮,還挺能裝的,他有點想看看這小孩能在他跟前裝到什麽時候去。
而且最近時局不怎麽穩,小孩想的多,總是操心發愁,遛一遛,浪費浪費精力,回去才好乖乖睡覺,別瞎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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