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殺機從哪裡來, 該往哪躲,怎麽躲, 睜大眼睛好好看清楚局勢,別一意孤行,把自己送上絕路……
“有沒有人同殿下說過,你心腸很軟?”
“別以為嘴甜,就可以不吃藥,”邾晏朝門邊招招手,已經在門口等了片刻的南星迅速過來,將藥碗放到桌上就跑,“本王心腸硬不硬, 你可以親自看看。”
溫阮:……
他的身體經過長期每日磕藥丸子的調養,心脈得以滋養補潤, 加之內心困擾的問題有了答案,不再束縛,症狀已然好了大半,現在再遇下雨基本不怎麽疼了,但相熟的禦醫把過脈, 說現在反而是最關鍵的收尾階段,只要這最後階段平穩度過, 那余生不再擔憂,與常人無異,可若是不當回事,消極怠慢不吃藥,那這病麽,怕是要反覆的。
這個過程也不長,最多再堅持一個月,每兩天服一次藥,但這藥比較特殊,不易成丸,所以得喝湯藥。
溫阮感覺這是老大夫為了誆他吃藥編的,奈何身邊人都信老頭不信他,不管他怎麽逃避拖延,這些人總能盯著他把藥吃了,這些人裡的盯人頭子,就是面前之外,簡王爺。
“這麽燙,待會再喝。”
溫阮習慣性拖延,繼續聊二皇子的事,邾晏渠道廣,宮裡的消息,現下已經知道了:“你真的不可惜?二皇子,本來可以看清楚的。”
邾晏目光緩緩離開藥碗,準備饒自己的王妃一會兒:“我又不是為了他。”
恐怕這世間也就只有溫阮,才把他想的那麽好。
他的確推了二皇子這邊一把,想點一點他,但點完之後別人的選擇,也是他很想看的戲。
其實二皇子想要脫困很簡單,只要退出皇權爭奪就行了,主動避走,急流勇退,表現出自己沒半點奪嫡爭皇位的意思,很大概率會被封王,催著離開京城,奈何人不願意啊。
“咱們得做點什麽吧?”
溫阮剛說完,又搖了搖頭,重新說:“不對,不是我們得做點什麽,那娘娘教是不是得坐不住了?眼瞅著二皇子都要造反了,他們還能低調綢繆,不趕緊想辦法來個混水摸魚?不然等二皇子真乾成事,哪還有他們的機會?”
邾晏這般低調促成,該不會是早想到了,計劃捋順,專門等著這種機會呢吧!
溫阮覺得,自己還是小看了他。
邾晏眼梢微柔:“那阿阮覺得,二皇子會挑什麽時候?”
溫阮想了想,突然冒出個不可思議的念頭:“莫非是……萬壽宴?”
最近京城開始渲染準備,要大操大辦的,皇上壽宴!
“我那好二哥,是個喜歡講究體面,愛好名聲的人,就算舉事,也會想把局面做到順理成章水到渠成,遂皇上的病情,必須要暴露,”邾晏話音慢條斯理,“還得把所有其他房子全部彈壓下去,任何人都不如他的優秀,睿智,先見,一如既往的競爭對手三皇子,必然要打壓,而我——會是被他踩為反派的人。”
溫阮很懂:“有能力有實力有號召力,有英明的前瞻大局觀,有解決問題的魄力,還有被惡人為難的宿命感……這劇本的確不錯。”
邾晏:“所以阿阮可得好好準備準備,屆時與我一同進宮,前排看戲。”
溫阮相當聽話:“那我現在就去——”
可惜剛站起來,一個箭步還沒衝出去,就被邾晏長手一撈,坐到了人家膝上。
“你不想自己喝,”邾晏老神在在端起桌上早就不燙了的藥碗,“我不介意喂你。”
溫阮瞬間就感受到了這句話的危險。
雖然邾晏沒有什麽可怕的語氣,也沒說什麽可怕的話,可這個姿勢,這種氣氛……
邾晏可怕起來,他有點不想再試。
他大義凜然的端過藥碗,視死如歸的一口氣飲盡。
……
這次的萬壽節,是太元帝自己明示暗示要大辦的,底下人自然不遺余力,辦的昂貴且熱鬧,往些年沒這麽花費過,今年早早宣傳起來,京城路人皆知,人人參與。
各種慶祝花活不斷,場面繁華又宏大,甭管是不是有人借機斂財,趁機做生意,總之這熱鬧十幾年來獨一份,天□□臣的折子上變著花樣的描述,皇上不無滿足,甚至主動出現在城中,與百姓同樂了兩次。
就是壽宴之前耗費了太多的心力精神,難免無以為繼,到了真正宮宴這天,太元帝累著了,除了白日裡大項莊嚴儀式舉行,其它小項能減則減,晚上宮宴甚至都略減了規格,準備簡單一點。
滿朝大臣沒一個反對。
沒辦法,換誰連軸轉這麽多天,又是親力親為辦事,又是上折子變著花樣的誇,誰也受不了不是?大家眼底都忙出明顯青黑,也實在是折騰不動了,最後這一宴嘛,隨隨便便吃一頓算了。
所有人都有些倦怠,也就沒心思觀察別人,當然也察覺不到更多的意外情況。
比如三皇子這邊。
最近他的精神狀態有些不對,因為曾經救下他的那個蒙面人,一直都沒有過來尋他,他可是皇子,實力雄厚,門下官員無數,靠皇權最近,最有可能往上一步,救他難道不是想要好處?為什麽沒有過來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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