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來這一趟,乾脆一並打聽了,若真發現了什麽,想辦法救出來,也是於國於民的好事。
最後,就是那東蓮聖母,娘娘教了。
楊肅明顯和這個組織有牽扯,以往對待漕幫不說公平,至少拿了銀子,是會行方便的,行方面的程度,看銀子給的力度,但最近兩年,明顯有些不大管用了,他更願意松松手的,是娘娘教那邊。
今日是楊肅早就準備好的鴻門宴,針對的是蒼昂,溫阮雖信蒼昂本事,但萬一呢,他既來了,定不會讓蒼昂陷在這裡,若是能打探到更多關於娘娘教的信息就更好了,最好能捉了那馮姑子。
他這這麽高調,楊肅還真不大敢怠慢,竟然迎了出來:“這是哪兒的風把京城少爺都吹來了,我楊家真是蓬蓽生輝啊……”
溫阮用鼻子哼了一聲,算是打招呼。
楊肅身材微胖,眼聚精光,嘴形偏小,他笑的越熱情,越讓人感覺看的別扭,整張臉並不舒展,但他自己大約是沒察覺的:“不知這位少爺貴——”
“放肆!”南星站出來,“我家少爺名諱,是你能問的麽!”
楊肅可是府尹,三品官,雖說外地官員比不上京城,可也絕對不是什麽小官,這位少爺竟然上來就能這般狂妄,想來家世十分厲害。
圍觀眾人竊竊私語,即便如此,也是失禮的,這位少爺怕是給家裡闖禍了啊,如此天真不諳世事,家裡也敢放出來?怕不是貪玩,自己悄悄從家裡跑出來的吧?
楊肅也如此想。他覺得在他的地盤上,沒人敢假裝貴族糊弄他,除非不想活了,不想說名字,恐怕除了家世橫,也是不想被人知道來了這裡,怕被抓回家去?
不諳世事好啊,不諳世事才好哄,若這位真是個天掉的餡餅,他這招待好了,年前回京述職的時候……
但為防萬一,也得試一試。
“倒也是,今日我楊家舉宴,園林開放,外間公子少年都準允夜遊玩耍,這白發如新,傾蓋如故,交朋友本就無需問名姓,少爺來的正好,今日我在花廳備了小宴,恰逢其會,來的就是朋友,少爺請這邊請!”
楊肅還怪能自己圓場面的,圓完親自在前面引路,一路上給溫阮講解了好些江南風情,最後輕描淡寫點了一句:“今日也是巧了,大喜臨門,府裡稍後會迎簡王殿下入宴,既然都是京城來的,少爺便幫我應酬一二,也省的我這心裡虛的慌,怕招待不好,落了罪責。”
什麽簡王殿下,哪來的簡王殿下,京城什麽時候多了位王爺?新封的?二皇子還是三皇子?可這兩位皇子這個時間點,不可能離開京城……
溫阮內心驚了一瞬,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擔心被發現異樣,還隨便從懷裡摸了個東西扔過來:“先賞你了。”
這是方小侯送給他的禮物,方銳很喜歡跑到他那去玩,還很客氣,每回都帶東西,一箱一箱的帶,也不怎麽在意貴還是便宜,總之自己喜歡,看得入眼的,都會分享給他,東西攢多了,免不了有一些宮裡賜下來的貴重之物,方銳自己本身不在意,說隨他玩,他便也沒客氣,左不過回好朋友些對方喜歡的回禮。
這是一枚鎏金玲瓏球,墜在腰間的飾物,適合年輕人佩戴,男女皆可,不過比起它本身的價值,更貴重的是它的工藝,上面烙下的標識,非常好認,乃是宮造。
且東西很新,款式很新,做工很新,一看就是今年,才做成不久賞下來的。
楊肅臉色果然立刻變了,笑意更加深切,微彎的腰更弓,帶著溫阮一路走向花廳。
閣樓之上,邾晏飲了口茶,眸色舒緩:“他果然舍不得把我的禮物賞與他人。”
藍田:……
您的什麽禮物,那個蛐蛐罐麽?
不過自打訂婚之後,王爺確實往小少爺的莊子上送過許多東西,其貴重價值,隨便一件,都能把這鎏金玲瓏球比到天邊,少爺不拿出來,許也是不想便宜了楊肅?
不過比這更重要的是——
“王爺離京前特意威少爺造的勢,果然起作用了。”
溫阮突然離京,沒做任何布置,邾晏大概率猜到他要做什麽,便幫忙安排了些,似是而非的傳言,造勢少爺出行,本意是希望溫阮哪怕遇到意外,也能迅速響應,讓各處的人都懷疑不了,不想歪打正著,竟然正正好為溫阮鋪了路。
楊肅再怎麽著,也是個三品官,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溫阮這麽出來騙,風險其實很大,但如果楊肅之前聽到過一二類似消息……自不敢輕舉妄動。
藍田認為,這事自家主子得表表功,叫少爺知曉,比在角落開心自己送的東西沒被扔出去賞人重要的多。
楊肅是個貪官,貪官最會認識好東西,把鎏金玲瓏球收起來,又看了一眼溫阮身上衣服,立刻招待上菜,且還叫了人來陪客。
叫了誰呢,也是很巧,他叫了蒼昂。
溫阮:……
蒼昂:……
溫阮眨眨眼,才看楊肅,做訝異狀:“這位是——”
“容我為小少爺介紹,這位呢,是漕幫的幫主,蒼昂,外面人不懂,稱一聲昂爺,少爺不是打京城來的,那回去時,不防讓蒼昂安排船,他們漕幫的船最穩最好,行的最快,還不耽誤事,”楊肅說完,又看向蒼昂,語氣可就沒那麽熱情了,諱莫如深,帶著警告,“這位是京城來的小少爺,今日你運氣好,碰著了,來見個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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