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阮終於放松了下來。
邾晏低眸,看著溫阮的目光仍然滾燙,但沒再繼續,只是一直抱著,不肯松手,更不肯走。
溫阮無奈,輕輕推他:“殿下……”
邾晏不說話,也不松手:“方才在大殿裡,是不是故意的?”
發現他聲音也不怎麽正經,啞啞的,帶著繾綣纏綿的柔軟,溫阮瞬間舒服了,也不是他一個人沉淪麽。
既然別人說正事,自己也不好再抻著,溫阮輕輕點頭:“嗯。”
他把進攻時遇到小太監的事,告訴了邾晏。
“……既然氣氛不對勁,別人非要找茬,我就覺得可以順水推舟,別耍個無賴,看能不能瞧出點什麽。”
邾晏聽完,輕笑:“阿阮做的好,那小太監的確不是我的人。”
溫阮:“所以你根本就沒想過要提醒我?”
他這孤身進宮,都不知道前面有沒有什麽坑呢!
“我的阿阮,不需要提醒,”邾晏手指穿過溫阮發絲,“這不是玩的很開心?”
只要保證他的安全就可以了。
倒也是。
溫阮檢討了一下自己,喜歡刺激這件事,以後可以稍微注意一下了。
邾晏:“阿阮應該看出了些什麽?”
“使團別有目的,”溫阮卻看出來了,“那碧魯渾故意不客氣,是想讓人覺得不好糊弄,壓我們的價?”
邾晏:“還有呢?”
溫阮心下微轉:“想看看我們的朝堂氛圍,從天子到百官,從皇子到儲位,他想看看我們這裡誰說了算,將來有望誰說了算,誰和誰有矛盾,哪裡有派系之爭,有沒有機會從中挑撥得利……”
玩政治的沒蠢人,碧魯渾就是故意的!
此人心眼不如當官的,他都能想到,想來殿上剛剛那些大臣全都心知肚明,包括座上天子……所以才都沒怎麽說話,允許他‘胡鬧’發揮。
溫阮若有所思:“所以今天這第一次見面,沒那麽重要,什麽都定不了?”
也不是完全沒必要,肯定得安排,哪怕是禮數需要,可想要談出點什麽,不大可能……麽?
“是。”
邾晏給出了肯定答案:“互市安排在邊關,談好了,那邊就開啟,貨物交易都會在那裡進行,持續時間看兩國關系來往的程度,今次使團進京,主要是把這個事定下,交換國書,順便在京城達成第一樁交易,回程的時候順便帶回去,至於交易什麽,價格幾何,都得慢慢談。”
溫阮:“他們在這裡待幾天?”
就知道他能想到。
邾晏聲音含笑:“七日,至多十日,天氣越來越冷,北地大雪年年封山,冰厚難行,他們等不了。”
所以時間對大歷有利。
溫阮:“那我這嘴架,可得慢慢打,打出精彩,打出水平,好好看看對方想玩什麽牌。”
邾晏:“怎麽狂都沒關系,我給阿阮撐著。”
溫阮笑:“那我先謝過簡王殿下?”
邾晏:“謝禮?”
溫阮不滿:“我跟殿下是夫妻,還需要謝禮?”
邾晏再次欺近,眸底灼熱滾燙:“正是夫妻,才更需要。”
溫阮力氣恢復,這次順利推開了他:“我們該回去了。”
邾晏:……
“你先回。”
“那你?”
“我去趟官房。”
邾晏轉身飛快,離開的也很快,很久都沒回來。
上個廁所要這麽久?
溫阮起先有點驚訝,慢慢的,想到了什麽,耳根一點點紅透。
邾晏回來時,手上臉上猶有水痕,看到溫阮:“你沒走?”
“自然要等你一起,你都說出來找我了,我卻一個人回去,怎麽解釋?”溫阮率先抬腳往前走,沒正視邾晏一眼。
邾晏微勾了唇,拿出帕子,慢條斯理擦手上未乾的水痕:“我果然不該離你太近。”
溫阮:“殿下說什麽?我聽不懂。”
邾晏握住他的手:“你懂。”
……
二人回到大殿時,氣氛仍然很熱鬧,仍然是碧魯渾在吵。
這次不是和二皇子三皇子,他和一個蓄著美須的長者杠起來了。
“皇子都不裝了,你也別裝了吧?我觀你面相似曾相識,看來不管到哪都有這類人,倚老賣老,指點江山,你指點你大歷的官就算了,竟還想指點我?抱歉,我們王庭跟你們不一樣呢,真想讓我服氣,不如親自下場,同我乾一架?”
蓄須長者闔眸感歎:“年輕人,不敬規矩,不尊長者,是會吃虧的。”
“哦我聽出來了,你這是在威脅我?”碧魯渾立刻揚聲道,“諸位可都看見了啊,我要是出了事,就是他做的!”
蓄須長者臉都黑了。
這……似乎打的有來有回,水深火熱?
溫阮小聲問邾晏:“這位是……”
邾晏:“中書令,袁魏昂袁大人。”
“哦……”
溫阮早聽說過這個名字,只是沒見過人,今日才把名字和臉對上,中書令,在這個朝代相當於一國宰輔,權力很大,不管碧魯渾真傻還是假傻,這個人一定不傻,跟個蠢貨打的有來有回……幾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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