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瀟灑利落的走酒肆,根本不用回頭,也知道對方是怎樣呆若木雞的臉。
還想跟小爺談生意,套小爺的消息,佔小爺的便宜?哼!小爺在家裡被叔伯兄弟連帶祖父一起,坑得鼻青臉腫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浪蕩呢!
霍二少短暫回顧了自己的做事軌跡,沒有漏洞,想起同在一個地方,卻不能過去見溫阮,心裡不舒服的很。
不知少爺那邊玩的怎麽樣了?
大策略是先順利進場,抓緊時間把鹽法試出來,等待的時間裡順便摸清所有鹽場路子,人脈網絡,以效率為先……少爺果然做得非常好,他有理由相信,少爺是想著遠在邊關的夫君,想早點回去。
奈何還沒到他們約定的時機,為了計劃完美實施,他們現在還不能見面,也不能溝通往來,希望能賣身葬父的姑娘沒給少爺添太多麻煩。
霍二少本來心情還不錯,可他突然注意到了街角,有個不怎麽讓他喜歡的符號。
不行。
霍二少覺得,他和溫阮似乎把危險想的淺了些,得加碼。
……
溫阮最近這些天還真是兩耳不聞天下事,一心隻製鹽。
自從被含煙領進鹽田,他就扎根於此,根本不出門,潛心研究實驗的樣子根本不用裝,就是一個心無旁騖,專心致志搞技術的少爺。
這裡除了含煙每日都在,伺候衣食,只有南星這個長隨偶爾進出,像是呆煩了,去外面看看熱鬧,順便給自家少爺帶點新鮮玩意兒回來吃或玩,看起來也再正常不過。
一點都不出去,或者頻繁出去,才像是更有心思。
但別人並不知道,南星這也都是裝的,他夜裡頻繁出去的次數不要太多……要顧著自家鹽田嘛。
旁邊鹽田地契在成親前,邾晏就塞給了溫阮,也是在那個時候,他就著手安排,換掉了這邊的人,現在在那裡的,都是自己人。
溫阮隻管在這邊,在含煙的‘監視’下好好製鹽,同樣的步驟用料,流程調整,都由南星,或暗衛輪流帶過去,那邊同時照做,且不用擔心有人察覺。
一來都已經換上了自己人,二來溫阮這個目標這麽大,還這麽奇怪,早就吸引了所有人視線,就算那邊有什麽失誤,也能遮掩過去。
可在含煙眼裡,就是這位小少爺專心致志搞技術,一點防心都沒有,非常信任她,身邊僅跟著一位長隨,就這一位,也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好糊弄又好拿捏……傳出去的消息也是如此。
半個多月過去,第一批鹽初成,效果非常好,接下來的四五天,每天都有新的鹽成,用料步驟經過簡單調整,得出的鹽越來越潔白晶瑩,無瑕純粹,且沒有一點澀味。
溫阮知道,時機差不多了。
這天夜半,他睡得沒那麽踏實,醒來後皺眉,問南星:“來了幾波?”
南星伸手,露出四根手指。
四波?
溫阮擁被坐起,稍稍有點想不通,這些時日,暗衛們也不是吃素的,消息打聽收攏來的不少,這裡欒家獨大,鹽非小事,絲絲縷縷與朝局相關,籠統算來,二皇子定然得了利,三皇子一直在攻略,收獲多少暫不確定,但一定不比二皇子多,也怪不得他出城時,這兩位皇子表現各異。
這第三波,溫阮感覺有娘娘教的人,偏遠地方,官府難查,娘娘教最喜歡發展,但南星和暗衛們都沒發現類似泗州那種拐賣女性,收教眾的行為,大約是……這裡是他們的重點財路來源,需要鹽田上的人做事,才沒那麽禍禍?
鹽田周邊實在是很苦,在這裡甘心做活的人沒那麽多。
但這第四波,是什麽人?
南星受少爺叮囑,只聽著動靜,並不能打擾,沒跟來的人交過手,遂也不知是什麽底細:“少爺,接下來怎麽辦?”
溫阮:“當然是等。”
南星:“等什麽?”
溫阮微笑:“等他們來抓我啊。”
他製出的鹽潔白如新雪,味純鹹正,沒半分苦澀,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定然有人跟著試,試不出來,就知道隻他會,外人學不來,巨大的財富吸引,不來尋他才是傻。
南星:……
“少爺總是這樣行險。”
之前在泗州就總用這招,把商人們戲弄的一愣一愣,最後不得不降服,甚至霍二少當初能和少爺成為好友,也是因為這招。
“誰有時間同他們慢慢周旋,”溫阮眸底靜寂,“這鹽能成,我快速做幾批,把方子詳詳細細交代給下面,同樣的鹽就能源源不斷產出,只要把面前阻礙,這座大山搬開就行了。”
不管誰的勢力,正好一鍋燴了就是。
南星:“少爺想簡王殿下了?”
溫阮瞪了他一眼,面無表情:“誰想他了,我只是討厭這裡的天氣!”
南星倒了杯熱茶過來:“鹽田上老人說,明日恐會下雨,少爺要多顧惜身體。”
見他擔心,溫阮無奈歎氣:“我這不是沒事?又有殿下給的藥,莫要杞人憂天。”
這邊的氣候與京城江南都不同,不是簡單的少雨或多雨,而是間歇性海風很多,裹挾了水汽帶來,就會下雨,但是持續時間不長,雲什麽時候走,雨就什麽時候停,除非很厚很厚的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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