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豐羽自以為找到了突破點,循循善誘:“那你可知這世間最好吃的是什麽?”
溫阮:“什麽?”
“海底岩石縫隙的大烏參,海鯊的魚明骨,鮮鮑,狗魚……”
每一樣說出來,欒豐羽都會用誇張詞語形容其模樣,味道,做法,尤其難得程度,即便是達官貴人,一輩子也吃不到一次,最後點出——
“這些可都是要花錢的。”
一點兩點可不夠。
可這錢,打哪來?
欒豐羽圖窮匕見:“欒豐林的許諾算什麽,須知這鹽田,私鹽的收益還是最巨大的,不入帳,不走明,外人不知,源源不斷……我近來認識了一個朋友,家世手段極為厲害,可以操作吃下這裡所有私鹽,他還騙我姓王,其實我早查到了是假名,江南霍家知道麽?那可是大商賈,各地人脈盤根錯節,京城亦有門路,聽聞就跟你們簡王的王妃有舊!”
溫阮:……
霍二少好樣的。
“你們一起……販私鹽?”
欒豐羽:“說多了你也不懂,只要記得大家合夥就是了,你跟我一起做鹽,霍家少爺整合人脈資源往外賣,這滾滾財源,大家共享,豈不美哉?”
溫阮:……
想的是真美,我做鹽,霍二賣,裡外的事全乾完了,要你幹什麽,我倆是嫌錢賺太多,非得挑個幸運兒往外送?
欒豐羽自詡毫無破綻,已經和傻白甜小白兔建立了足夠信任:“……屆時你喜歡美人還是美食,想要什麽,都有。”
溫阮:“我不喜歡。”
“……你會喜歡的。”欒豐羽邪魅一笑,打了個響指,“來人——”
的確來人了,卻不是他安排好的下人,進來兜頭撒了把藥粉,欒豐羽就昏了。
溫阮也暈了,醒來時頭有些痛,不大舒服,身邊環境也換了,這次的請客人更不禮貌了。
“抱歉,它處不方便,只有請少爺到此處敘話。”
是一個女人,著紫衫,披紫紗,赤著腳斜倚在榻上,腳腕上銀鈴作響,身姿柔美慵懶,眉目妖嬈如畫。
溫阮:“紫素?”
紫素似有意外:“你認識我?”
溫阮:“不,猜的。”
“看來少爺也不是外面說的那麽笨,”紫素眯了眼梢,笑容嫵媚,“說說,怎麽猜的?”
溫阮老實道:“面若梨花,蛇蠍心腸……”
長得好看,又心狠,大晚上的把他擄走,還明顯是關了起來,房間看不到窗子,門口把的很嚴。
“豁得出臉面,攏得住男人,穿的還少……”
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還半點不設防。
溫阮別開眼,像害羞到了極致,不敢抬頭看。
紫素頓時了然:“欒豐羽那狗東西說的?他還說什麽了?”
溫阮:“說並不是欒豐林寵愛你,是你利用他斂財擴人脈,逢場作戲罷了,根本沒什麽真愛,是個厲害角色。”
賣欒豐羽,他沒半點心理負擔,還能順便強化自己傻乎乎的人設。
紫素:……
“你覺得我是麽?”
“我有點好奇,”溫阮看著她,“你是麽?”
少年雙眸淨澈,眼睛裡一點髒東西都沒有,連好奇都坦率真誠,乖的可愛。
紫素款步走來,微微傾身,笑容蠱惑:“那少爺可喜歡我?嗯?”
溫阮一個大喘氣,直直往後仰,避開她的氣息,好像她不是什麽誘人美女,而是可怕的牛鬼蛇神。
不等對方有表情,溫阮已經快速擺手:“你,你別誤會,我只是不喜歡脂粉味,有點嗆嗆的。”
哪裡是什麽討厭脂粉味,分明就是不喜歡她這種女人,不想和她離的很近,說話卻留了情面,盡量不讓她反感,禮數很足……
還真是個難得純真的小少爺。
“小少爺是個君子啊……那我們就用君子的方式說話。”
紫素突然拔劍,搭到溫阮頸側:“跟我走,好好製你的鹽,我保你一輩子榮華富貴,吃穿不愁。”
溫阮啊了一聲,左右看看:“去哪?”
紫素看著少年靈動清澈,神采內蘊的眼睛,實在不覺得他是個傻白甜,可他表現出來的樣子又確實單純,沒什麽心機……
“當然不是這裡,是一個很漂亮的小島,有堅固的房子,豐富的魚蝦,住著很多溫柔漂亮的小姐姐,她們會把你照顧得很好。”
“小姐姐?”溫阮看著紫素,“像你的小姐姐?”
紫素:“當然不是,我是個異類,一輩子都回不了島的,島上只能祝溫柔善良的人,供奉最慈愛偉大的聖母娘娘。”
果然,她是娘娘教的人。
“在水上啊,”溫阮抿了唇,“我不喜歡水。”
紫素:“只是過渡一段時間,你不喜歡水,陸地上也行,我們有很多類似的地方,比如這裡往南的小縣城,靠海近又不在水裡,若是住煩了,做事累了,想往內陸休息也不是不行,煙雨江南,水墨徽州,甚至京城……郊外,都可以隨你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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