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說!”
溫瑜大口喘著氣:“這是我自己的分析,我出身溫國公府,朝廷的事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也算敏銳,所以……推,我推測出來的!”
“是麽?那你不隻推測出這個了吧,應該還有別的?”那道沙啞聲音提醒,他不會被輕易騙到的,“為何和敬宇青成親,是喜歡他麽?”
溫瑜額頭沁出冷汗:“……中。”
“拿針——”
“不,不是!”溫瑜嚇的臉都白了。
“乖了,”那人沒用針扎他,而是輕輕滑過他的臉,“不想死,就給我好好交代,否則麽……你自己心裡當最清楚,外面沒有人心疼你,記掛你,你死在這裡,也是白死。”
溫瑜:……
他很害怕,對於重活一輩子這種事,對於知悉未來的殺手鐧,他不可能想告訴別人,也害怕因為此舉引來的殺機和意外,可他又不得不承認,這人說的是對的,這世間的確沒有人愛他,沒有人心疼他記掛他,如果他死了,就真是死了……
他不甘心。
重活一輩子,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門外不遠,院中,藍田迅速過來,跟邾晏報告:“……這人不太配合。”
邾晏淡定飲茶:“繼續,他會配合的。”
第86章 哪裡錯了
邾晏從去年聚日樓, 和溫阮定婚時,就已經注意到溫瑜。
這個人有點奇怪,似乎知道很多事, 關於他, 關於溫阮, 總是能把握時機, 做出一些自認為對自己有用的事, 可再細觀試探,會發現這個人其實並不聰明, 知道的東西也很有限。
他想搞清楚這個邊界在哪裡。
可惜一直以來太忙,沒時間立刻處理,就讓下面的人先觀察評估著,最近沒什麽事,才拿起了這件事。
溫瑜很自我,很愚昧,自以為將秘密保護的很好,不信任任何人,沒有夥伴, 沒有盟友,連最親密的人都要瞞著, 也沒有任何危機應對的手段……所以還猶豫什麽?直接抓過來問就是了。
邾晏放下茶盞:“三天,我要知道所有。”
藍田懂,還得保密,從審問到這院子裡的護衛,都得是自己人, 心腹:“可他這麽消失幾日,回去怎麽說?”
他們的人自始至終都不會露面, 連聲音都用了技巧,溫瑜不會知道被誰抓過,必定心內惶惶。
“那是他自己的事,”邾晏薄唇微掀,“他還挺擅長說謊的,不是麽?”
至於心內惶惶,不能安生度日,那不是溫瑜應得的?
以為他不知道此人怎麽欺負過他的阿阮?
阿阮心大,只要沒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有仇當場報了回去,過去了就過去了,不再介意,他不行,他很介意。
膽敢利用,威脅,算計……誰給溫瑜的膽子?
不過既然阿阮沒深究,他也願意給個面子,不要此人的命,只要配合,完事了扔出去就是,可若不識好歹……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三天后。
溫瑜再次看到陽光,眼淚直接出來了。
他現在是在一個無人經過的偏僻街巷,昏昏睡著時被扔過來的,睜開眼時驚慌了一瞬,很快發現認識這個地方,離自己家不遠,才有了些許安全感,抱住自己,宣泄的哭了出來。
春天的雪來的快,去的也快,早就過了那段寒冷難熬的日子,春日陽光溫暖燦爛,撫在人衣裳發間,很是溫柔,可溫瑜並不覺得暖,仍然覺得有入骨森寒。
誰把他抓了去?為什麽問那些問題?問到了有什麽用?以後會怎麽處置他?會不會遇到點事,就把他抓去問問?
所有心中疑慮,他都沒有答案,連抓問他的人是誰都不知道,身上沒有任何外傷,被針扎過的地方連小坑都看不到,仿佛這幾日的經歷是個錯覺,可能如同螞蟻爬過的麻癢感覺遍布全身……怎麽可能是錯覺呢?
他已遍體鱗傷,千瘡百孔,卻無人知曉。
溫瑜不知道以後該怎麽辦,現在腦子也不怎麽清楚,渾渾噩噩驚惶不定,回家的路上看到誰都覺得似乎對方不懷好意,是別人派來監視他的人。
回到家,也沒有得到多少慰藉。
說是出門透透氣,卻整整三夜未歸,敬母能不質疑?敬宇青也很難站到溫瑜一邊,勸說母親,不發一語,等著溫瑜解釋。
溫瑜沒法說,只能撒謊:“我回家住了幾天。”
“家?”敬宇青很是失望,“所以現在在你心裡的家,仍然是溫國公府,我這裡不是你的家,我個做夫君的很沒用,是麽?”
溫瑜難以置信。
他和敬宇青成親,放棄了溫國公府的高貴地位,甚至遠離了那個圈子,為了敬宇青,都要圍著鍋台轉了,敬宇青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可有春闈的事在前,他們之間已經出現隔閡,他若想好好過下去,就不能再刺激敬宇青……
隻好頂著難受的身體和情緒,小心哄敬宇青。
沒關系。
他告訴自己一切只是暫時的,所有負面情緒不過是因為春闈失利,只要再來一次,考好了,敬宇青就會信他,就知道誰才是對他最好的!
如果沒記錯的話……就在今年下半年,皇上會加一次恩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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