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星煦很快寫好所需的十幾種藥草,甚至還配了圖。
分成兩份遞過去:“這十幾種藥草應該不難找,其中缺一兩味沒關系。但這三樣,務必全都找齊,分量也需要的多,我已經標注需要多少。”
酆曜拿過來翻看,等看到上面清晰到藥草上的紋路都畫出來的圖譜,驚喜又震驚,這麽詳細,只要人數夠,翻遍幾千個星球,總能找到吧?
時間緊急,酆曜拿著圖譜很快離開。
十幾種解毒藥草圖譜沒多久出現在羿元帥手裡,這事昨天酆曜已經上報,羿元帥也知曉他們的打算以及那位陛下恩人的厲害之處。
他將一份份藥草單獨分開,下達最高級別的機密,由他名下的數個軍團悄無聲息出發尋找。
何星煦晚上躺在床上時第一次睡不著。
腦海裡閃過吳老白天瘦削的模樣,他記憶裡還是上次和吳老在小院烤羊肉串時的場景。
吳老能對一個陌生人伸手幫忙,這麽善良的人,不應該這麽短命。
何星煦起伏不定的呼吸,讓白狼察覺到,他靜靜等了半個小時,發現對方依然沒有睡覺的打算。
這才緩緩起身,無聲無息在床頭重新趴下,大腦袋搭在床邊,在黑暗裡顯得格外盈綠的狼眸靜靜看著何星煦。
何星煦從白狼動作就察覺到,側過身,面對著白狼,聲音壓得很低:“我睡不著。”
白狼依然腦袋搭在上面,爪子輕輕貼在他臉側,無聲陪伴。
何星煦也沒想過白狼能聽懂回應他,他就是想有什麽人讓他傾訴。
這麽晚不好打擾馬洛,只會讓對方擔心。
但白狼聽不懂,他說完對方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麽,是一個很好的傾聽對象。
何星煦就這麽在黑暗裡對一隻狼把見到吳老的事說了一遍,以及他和吳老認識的過程,還有吳老怎麽幫他證明清白。
到最後終於說完吳老的一切,何星煦發現更睡不著了。
望著被他吵擾這麽久的白狼,忍不住愧疚,想說點不一樣的,想著想著就拐到那位星長。
大概覺得匪夷所思,加上白狼聽不懂,何星煦想到什麽就說什麽,無所顧忌。
“你知道今天在吳老那裡我見到誰了嗎?這處荒星的星長,他想見吳老,被隨行官拒絕了。結果你猜,他見到我說什麽了?”
不等白狼,也沒想著白狼有所回應,何星煦自顧繼續往下,“他竟然以為我精神力很強,所以他才沒看出我的精神力。實際上我壓根沒有精神力,他自然看不出來。但因為誤會我精神力強,加上長得像他的一個故人,愣是以為我是他的舊主,一來就給我行禮,把我嚇一跳。”
白狼一直靜靜聽著,當一個不會回應的聽眾,聽到這,狼眸眯起,他第一時間懷疑這位星長有所圖,是故意用這個借口接近何星煦。
但很快這個念頭打消。
因為何星煦很快繼續道:“他以為我精神力強所以才面容年輕,說我是他的舊主,是什麽霍恩公爵,這怎麽可能?別說我這麽年輕,怎麽可能是他舊主?”
白狼不知何時已經抬起頭,在黑暗裡依然能視物的獸眸落在何星煦的臉上,眸底帶上驚訝。
霍恩公爵?
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時隔幾十年被重新提及,酆淵心情複雜。
從三十年前開始,這個名字在星際很少被人提及,是為了不讓羿元帥想起那件傷心事。
一夜之間失去三位親人,對羿元帥來說,那一夜是一場噩夢。
雖然羿元帥如今表現的很正常,收養了當年最後關頭幫過羿元帥夫人母子的小男孩為養子,但每到夫人幼子忌日那幾天,羿元帥都會消失不見。
霍恩公爵失蹤這麽多年,誰都清楚對方怕是為了保護元帥夫人母子提前一步沒了命。
只是屍骨無存,所以再也沒出現過。
酆淵聽著這個久遠的稱謂,竟是一時有些恍惚,何星煦當成玩笑話,他卻是聽了進去。
怪不得他初見何星煦時覺得面善,還以為是自己這三年來久等在腦海裡描繪過無數次,等見到真人一如想象中的模樣,才會有這種感覺。
仔細回憶,何星煦和霍恩公爵的確某些角度有些像,但又不完全像。
他最後一次見到霍恩公爵是幾歲的時候,時隔這麽多年,他實際上也記不清霍恩公爵到底長什麽樣,隻隱約有個印象。
何星煦不知道是不是把想說的全都說了出來,沒多久開始有些睡意。
他的腦袋緩緩靠近搭在床沿的狼腦袋,越靠越近,最終輕輕貼著時終於心滿意足,很有安全感的放任自己睡了過去。
酆淵察覺到何星煦的小動作卻沒動,任他越挨越近,獸眸靜靜望著近在咫尺的人。
直到短促又輕的細微暗號響起,白狼耳朵動了動,聽到這些普通人聽不到,但他能接收到的聲響。
白狼最終看了眼何星煦,確定陷入沉睡,這才極輕退開,打開門,悄悄潛入暗夜裡。
白狼來到暗號發出的地方,遠遠看到酆曜站在那裡。
酆曜看到白狼在黑夜裡矯健的身影,以及那雙泛著幽綠光芒的狼眸,咽了下口水,等白狼靠近,小聲喊了聲主子:“是、是羿元帥想見您。”
他也不想打擾的,但羿元帥想見,他只能熊著膽子發出暗號。
調出一直亮著的星視,露出羿元帥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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