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蘭枝頓時了然:“那傳送陣一個在無妄魔域,一個在中州大陸,中間相隔千裡,又要傳送這麽多的魔修過去,普通法器根本無法做到這一點。而世間已知的上古法器,除了幾位當世大能擁有之外,便只剩下最好欺負的林氏皇族,所以他們才將主意打到了龍涎鍾上。”
“是,但僅僅隻憑借一個龍涎鍾,也無法支撐這麽多人的傳送。”林風禦不知是回憶起了什麽,右手纂成了拳頭,狠狠砸在了大腿上:“下山之前,師尊怕我遇險,贈了我一道劍意,那幾個看守法陣的魔修不知我已經偷偷潛入其中,我趁他們松懈之時,偷襲成功,將龍涎鍾強行剝離以後,整個傳送陣便跟著失效了。”
“當時看守的那幾人,有一半當場被師尊的劍意砍中要害,失去了性命,剩下幾人勉強還活著,求我別殺他們,我便也從他們口中挖出了些事情…”
傳送陣與旁的法陣不同,它除了需要陣眼作為後續能量補給外,在啟動之前,還需要十分龐大的能量儲蓄其中,直到達到了傳送陣所能開啟的那條“線”,才能順利啟動。
龍涎鍾作為陣眼,屬於傳送陣開啟後的能量源泉,可傳送陣開啟之前,還需要一股能量使之啟動。
這股能量從何而來,林風禦心中十分在意。
他從還活著的幾個魔修裡,抓了那個看上去最想活命的魔修,詢問了他這個問題。
那魔修被連宿真君的劍意震斷了雙腿,一邊忍著巨痛,一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林風禦解釋。
自從玄燭尊者隕落後,上魔域群龍無首,就連何懷真何護法都投靠了凌霄尊者,成為了對方的軍師。
傳送陣這一計策,也是何懷真向九樓貢獻的。
那魔修是魔族數一數二的陣法師,要想計劃成功,必然也要參與其中。
為了能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在那樣多的城鎮中布下傳送陣,何懷真準備了數以百萬計的靈石,讓魔修以陣法師會晤的名義,吸引來了來自中州各地的散修陣法師。
威逼利誘之下,答應合作的人拿了靈石,回了自己常呆的鎮子,開始布置陣法。
而不願合作的人,為了避免他們將消息泄露出去,直接當場殺了。
陣法之事有了著落,可啟動陣法所需要的能量太過龐大,哪怕把魔域的靈脈挖空了,也填補不上。
於是在這時,魔域陣法師向何懷真貢獻了一計。
魔域陣法古書有載,世間生靈之生命力所蘊含的能量,乃是靈氣能量的數百倍之多,有一已經失傳的邪術陣法,便是吸食他人生命力,為自己所煉化。
魔修研究此陣法數百年,他向何懷真提出,只要將傳送陣稍微修改一番,便能解決眼下啟動能量不夠的這一煩惱。
何懷真聽完他的計劃後,當即便傳訊給了那幾位拿了靈石離開的散修,讓他們按照新的陣法圖紙布置陣法。
修士之生命力,有靈台與靈氣守護,除非受了致命傷,否則幾乎不可能用陣法就輕易取得,而取修士的生命之力,也容易打草驚蛇。
但中州大陸如此遼闊無垠,最不缺的就是——人。
他們將目標瞄準了城鎮之中的凡人。
被更改過後的傳送陣中多了一個噬魂之陣,噬魂陣先行開啟,絲絲縷縷的魔氣隨著陣法悄然而至,摧殘著凡人脆弱的身軀,這便是疫病的開始。
處於陣法之中的凡人,生命力消逝的十分遲緩,而因為長期處於魔氣的侵蝕之下,隨著身體越來越虛弱,身上便會出現駭人的紫色疹子,眼白發紅,口吐鮮血,都是魔氣入體之兆。
而他們也並不擔心這些魔氣會被路過的修士發現。
噬魂陣之力對於哪怕是練氣期的修士來說,都過於微弱了,不僅造不成任何傷害,甚至連察覺都察覺不出來。
練氣期的修士都尚且如此,修為再高一些的修士便更加感受不到了。
且凡人體內並無什麽靈脈可言,陣中的魔氣只是在他們體內路過,而不是像被魔修攻擊後,魔氣會在傷口上留下魔息,被噬魂陣纏上的凡人體內,不會留下任何與魔氣有關的痕跡。
噬魂陣陣法隻對凡人有效,最先中招的也都是些身體本就不好的老人小孩兒,以及病患。
所以看上去便像是得了什麽古怪的疫病一樣,治也治不好,只能呆在原地等死。
不過此陣法有個漏洞,那便是中招的人若是一直呆在陣中,有陣法的壓製,哪怕再難受,也能夠保持神智清醒。
而若是中了招,卻離開了陣法范圍,沒了陣法壓製,便會出現如同走火入魔一般,發瘋傷人的反應。
比如春水鎮那三個從別處逃回鎮的王家人。
春水鎮屬於渡月宗管轄之地,不在魔修布陣的范圍內,自然也就不存在噬魂陣這種東西。王家人被魔氣感染以後,回了春水鎮,沒過多久就發起了瘋來。
林風禦聽到這裡時,怒火中燒,直接給了那個陣法師一拳:“這種惡毒的招數虧你也想的出來,原來你才是那個最該死的人!”
陣法師被打的頭一歪,從嘴裡吐出一顆帶血的牙齒。
在這裡看守陣法的魔修,每個人手中都沾著人命,林風禦離開時一個也沒放過,沒死的都抹了脖子,死了的都補了刀,才帶著龍涎鍾離開。
“對了季師兄,我還從那個陣法師身上拿了他的筆記過來,給你看看。”林風禦說著從兜裡掏出了本起了毛邊的小冊子,遞到了季蘭枝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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