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那熟悉的寒霜之力,危朝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抓住這個時機,心念一動,閃至那器靈身前,一把按住器靈的天靈蓋,迫使其與自己對視,力道之大,沒有半點憐香惜玉。
器靈似乎是察覺到了危朝安的目的,嗤笑一聲:“我可是神器器靈,就憑你……”
“就憑我。”
危朝安深邃的雙眼中隱約有暗紅色的流光劃過,無妄之法久違達到了頂峰。
這裡是他的識海,無妄之法自然不受那副衰敗的軀體制約。
頃刻間,極強的壓迫感撲面而來,使得器靈根本無法移開視線。
“讓我看看你都經歷了什麽……”
危朝安沉聲低吟,無妄之法能力有限,即便能影響器靈,卻也達不到能和神器抗衡的地步,他只能侵入器靈的意識,剝絲抽繭,找尋問題的根源。
只要器靈恢復正常,其余的事就會好辦很多……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危朝安的識海開始出現微弱的動蕩,器靈的臉上也逐漸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
危朝安死撐著沒有放棄,他覺得他就要看到了。
突然,危朝安眼前一恍,短暫地失去了對意識的控制,靈魂深處傳來撕裂般的劇痛。
而在這一瞬間,濃烈的猩紅取代了全部的視線,淒慘可怖的屍體在眼前晃過,一個又一個,直到數到麻木。
危朝安強忍著疼痛穩住識海,意識勉強回籠,他尋著方才的感覺努力去“看”,眼前漸漸出現了李家堡的模樣,而在整個李家堡之下,藏著一個巨大的聚煞陣法。
凡是陣法內的死氣和邪煞之氣,都會被輸送給作為陣眼的窺心鏡。
長此以往,窺心鏡器靈被侵蝕,心性大變,便會自行殺戮,吸取活人生機。
而死去的屍體,又會催生出死氣,循環往複……
一開始,李堡主利用這種辦法侵蝕器靈,從而削弱其神性,使得他能竊取窺心鏡的力量,但時間久了,無異於玩火自焚。
邪性愈發強盛的窺心鏡,早已不滿足於那點生機和死氣了……
於是,便有了李家堡廣發英雄帖,尋人求助,吸引更多更強的人來……
真是好一出算計。
難怪他和司硯南剛到李家堡時,察覺不到任何異常,以神器為陣眼的法陣,三界之中都少見。
“哢嚓——”
眼前景象如鏡面般崩裂,危朝安的意識瞬間被彈開。
那器靈渾渾噩噩地垂著頭,意識似乎有些混亂,可她身上的鎖鏈,卻已崩斷了大半。
危朝安心下一沉,看來司硯南要頂不住了。
強撐著一股勁兒,危朝安抬手一點器靈眉心,強行以無妄之法將器靈逐出自己的識海,逼回窺心鏡本體當中。
然而,這也只是在有司硯南在另一邊協助的情況下才勉強將那器靈壓製住,等那器靈掙脫禁錮,催動神器威力,不光是來李家堡的那些修行者,就連他和司硯南,都得死在這裡。
得在器靈緩過勁兒來之前找到解決辦法才行……
危朝安心神微動,頂著哪哪都不太對勁的不適感,硬生生將自己喚醒。
許是損耗太多又折騰了太久,危朝安身體乏力得厲害,沒能立馬從地上爬起來。
耳邊傳來銅鏡落地的聲響,應當是神器失去器靈的操控,恢復了平靜。
危朝安費力地睜開眼,就看到司硯南牢牢擋在他身前,心中一暖,正要開口,卻看到司硯南猛地扭頭噴出了一口血……
第44章 蔫兒壞
“!!”
危朝安瞳孔一縮, 下意識地想要起身去看司硯南怎麽樣了。
可他卻有點高估自己的身體了,即便感覺已經使了很大的力氣了,但也只是勉強撐起了上半身而已。
司硯南余光瞥見危朝安醒了, 眉宇間的戾氣頓時散了幾分,無所謂地擦去唇邊的血色, 說道:“別挪了, 我沒事,傷的不重。”
說罷, 司硯南矮身湊了過來,和危朝安背靠背坐著, 取了一顆恢復靈力的丹藥吞了下去, 又喂給危朝安一顆。
“你怎麽樣?還行嗎?”司硯南肩膀碰了碰危朝安。
“死不了。”
危朝安扯了扯嘴角, 順手拿過地上的窺心鏡, 說道:“李家堡下面有法陣, 窺心鏡是陣眼,它不能留在這了。”
“這可是神器,光憑咱倆現在這德行, 可壓不住。”
司硯南當然知道這東西不能再留在李家堡了,但關鍵是,就他倆現在靈力虧損成這個樣子,挺直腰板走出去都是個問題。
危朝安聽了沉思片刻, 斟酌道:“那就想辦法讓器靈恢復正常, 這法陣內陰邪之氣太盛,我們可以反其道而行, 把窺心鏡送到一個靈氣充沛的地方, 淨化掉侵入器靈神識的邪氣。”
“緞雲山谷,落月靈泉?”
司硯南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地方, 凡間靈氣最充沛的地方,莫過於那了。
“可以。”
危朝安點點頭,覺得可行,但就憑他和司硯南剛剛對器靈的壓製,恐怕撐不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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