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無妄殿內自有結界,隨危朝安心念而動,這是旁人不知的。
結界展開後,危朝安一如從前那般走到廊前的藤椅上坐下,說道:
“方才那是仿影妖獸,是妖族的低階小妖,能力不強,卻極其擅長模仿他人,多用於冒充他人竊取消息,又或是監聽,應當是有人故意留在無妄殿試探我的。”
“看來眾仙也並非他們所說的那樣,覺得你已經死了,竟然還用這種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司硯南對此極為不屑,關心同族生死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坦蕩些不好嗎?何必這麽偷偷摸摸,難不成是在忌憚什麽?
“那結界裡……”司硯南站在危朝安旁邊,欲言又止,目光試探地看向危朝安。
危朝安看出司硯南的猶豫,不甚在意道:
“沒什麽不能說的,那只是我當初用來練習招式的一處結界,隨手布置的而已。
我還活著的事暫且不想讓旁人知曉,所以不能讓那仿影妖獸回到它主人那裡去,先困在結界裡吧,日後或許有用。”
“也好……”
司硯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心裡頭卻在想危朝安總不會是特意來這裡處理這個小妖的,應當是恰好遇上,那危朝安原本是打算來做什麽的?
就在司硯南糾結的功夫,危朝安突然探身湊近,問道:“你跟蹤我?”
“沒有。”
司硯南想都沒想就否認了,可這在危朝安眼裡就顯得太過刻意了。
危朝安無奈輕笑,心說司硯南還是這般不擅長說謊,跟著他多半是好奇吧?但危朝安面上不顯,故作疑惑道:
“那你怎麽會在這?”
“我……”司硯南卡殼了那麽一瞬,旋即靈光一閃,說道:“我是路過,我原本是要去找仙帝稟告魔族現身凡間一事的。”
危朝安聽了神情逐漸變得嚴肅,一本正經道:
“此事茲事體大,的確要早些稟告,那你快去吧,別耽擱了,我回去歇著。”
“這次是真的回去歇著?”司硯南狐疑地盯著危朝安。
“那你是真的去見仙帝嗎?”危朝安似笑非笑地起身,手有些不自然地抬起,似乎是想按胸前的傷,但很快又放下了。
“當然。”
司硯南自然是不可能承認他說謊,所以只能硬著頭皮圓謊。
“那我也是真的回去歇著,你快去吧,晚了,仙帝未必會見你。”
危朝安原本是打算去當初閉關的地方看看,想找找看當初給他下毒之人有沒有留下什麽蛛絲馬跡。
但看著這情況,今天恐怕是查不到什麽了,他也是真的累了,乾脆打道回府,改日再說。
司硯南實在是看不下去這人再一步一步地挪回去,乾脆手一揮,施展了一個傳送法陣把人送回去了。
而他……還真的就去見仙帝了,他仔細想了想,危朝安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魔族的事,的確需要盡快告知仙帝。
還有……關於危朝安是“特殊的”一事,司硯南覺得或許從仙帝那能知道些什麽。
……
“得,白折騰一趟。”
危朝安扶著玄霜殿的大門,苦笑兩聲。
正要進門,忽然察覺到有人踏入了玄霜殿的結界范圍,當即警惕了起來。
“玄霜仙尊?您在嗎?小仙前來送藥。”
紀瀟瀟刻意壓低的聲音從庭院裡傳來,危朝安聽了無聲斂去了眼底的戒備。
“進來。”危朝安淡淡道。
“仙尊!”
紀瀟瀟一聽是危朝安的聲音,樂顛顛地就跑了進來,雖高興,卻也只是停在了距離危朝安十步遠的位置,規規矩矩站好。
忽地,紀瀟瀟視線落在了危朝安的衣服上,脫口而出道:
“玄霜仙尊一直挺寶貝這件衣服的,沒想到您一回來他就給您穿上了,看來他也沒有他說的那麽看不慣您嘛!”
“司硯南……寶貝這件衣服?”
危朝安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對啊。”紀瀟瀟絲毫沒有感覺到氣氛的變化,況且他對危朝安向來是有問必答,於是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
“您不在仙界之後,玄霜仙尊經常去無妄殿睹物思您的,而且還趕跑了好些想要搶佔您東西的人。
我還記得當初玄霜仙尊說您命星未落,可大家還是說您沒了的時候,玄霜仙尊怒罵了那些人好幾天呢,還指著那些人的鼻子說他們虛偽,說‘你們不找他,我找’。
您沒看見,當時玄霜仙尊可霸氣了呢!
哦,對了,玄霜仙尊從無妄殿拿走這件衣服時,還說您是他這輩子唯一認定的對手。”
紀瀟瀟一連串說了好些話,說到當初司硯南怒罵眾仙的壯舉時,還忍不住學了司硯南當時的姿態。
可她說完就發現危朝安的臉色看上去似乎有些陰沉,頓覺自己冒失了,垂眸低頭道:
“仙尊恕罪,小仙失禮了……”
“沒事。”
危朝安擺擺手,他覺得自己需要好好捋順一下。
司硯南……去無妄殿懷念他就算了,為何還要拿他的衣服?還……挺寶貝?
所以,先前說隨手取的,也都是騙他的了?
紀瀟瀟悄悄觀察著危朝安的神情,見危朝安始終蹙著眉頭,眼底頓時泛起點點擔憂,猶豫片刻還是壯著膽子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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