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邪眼已經死了。」
巫山則沒有這麽多憂傷情緒,他兀自在一旁試驗他的「撈分重返神祗之位」項目說,「裡面的東西早就跑出來了,剩下的只是個空殼子。」他遺憾地將手伸過去,那黑色的邪眼繞著他的手掌轉了一陣,漸漸便像被什麽吸引了一般,越聚越攏,最終被巫山握在手中,輕輕一捏,煙消雲散。
「這屋子變成這樣難道是那邪眼裡的東西跑出來的時候弄的?」巫緘思索著。
「關鍵是那跑出來的東西現在到底到哪裡去了?」梁杉柏反應過來道。
「看,那裡有個血手印!」巫緘眼尖地拿手杖輕輕一點,幾人方才看清墓室一角的牆上果然印著個手印。
「成年男人的。」梁杉柏快步走過去看了眼說。
祝映台看了周圍一圈,直接伸手在那手印在的地方輕輕一按,前方看似牆壁的地方竟然往旁邊移開,露出了一個一人寬的通道。
「喲,有通路。」
「這大概就是通往王姬宮殿的密道,我們進去看看。」
祝映台說著便率先鑽了進去,梁杉柏趕緊也跟上去。這次幾人走了有半個多時辰,才終於走到了路的盡頭,這裡竟然是沒有出路的,只有頂上有一線光芒投進來,送來新鮮空氣的味道。
「我出去看看。」巫山說,身形一晃便撲向那縫隙之處。
「等!」祝映台話還沒說完,巫山已經狼狽地跌了回來。
「有結界。」
「當然了,你沒看到剛才那裡寫著嗎,用打神鞭困魂魄於密道。」梁杉柏說,難得有機會鄙視巫山一次。
「所以這上頭就是王姬宮殿了,不知道出口對著哪裡。」巫緘探頭張望,但是那 縫隙在挺高的頂上,落差差不多有兩米,實在是看不清。
「這裡有人留了字。」
祝映台忽然說,幾人趕緊低頭拿火把照去,只見底下用猙獰鮮血寫著:「某年某月某日,困升與此地殺升者,舍也!」
事件中的第三方,邪眼之中出現的怪物糾纏住的對象,挖塌了攔阻道路的牆壁的人也是將王姬墓室弄得亂七八糟的那個人,終於是找到了!
◇◆◇
呂商人滿面驚懼地坐在太子府中,對面則是不知如何是好因此顯得一臉茫然的呂舍。
這已然是兩人十分大意的一種表現了,通常除了必須的情況,兩人都不會毫無防備地走得那麽近,以免多疑的齊昭公起了疑心,這次實在是因為呂炅的歸來帶給了他們太大的刺激。
回想著今日在朝堂之上見到的那人熟悉的面容,兩人俱是不寒而栗,是對之前已經收到了「預告」的呂商人來說。
「大哥他……怎麽會回來了……」呂舍輕聲問著,或許因為震驚過度,反而不感害怕了。
呂商人也回答不出,他只是不斷回想著,回想著三年前發生的一切,回想著在那過程中到底有哪個環節出了錯。
果然還是那道黑影的緣故吧,果然還是那晚那雙眼睛吧……呂商人身體劇烈顫抖,他已經有些受不了了,他不知道這時候自己逃還是該留,如果走,以齊昭公的多疑,馬上就會知道出了什麽事。
那麽留下來呢?雖然他聽宮裡的眼線回報說回來的呂炅癡癡呆呆,可這到底可信嗎?不如還是主動出擊?既然對方都已經挑釁到把隨身信物扔到他家中桌上的地步……
快啊!快作出決定啊!否則你的人頭就要不保了啊!
呂商人臉上橫肉顫動,為了這攸關生死的抉擇無法冷靜,千頭萬緒都亂成一鍋粥。
這時候突然插進來一個人的聲音:「商人大人。」
呂商人這才想起來,同座的還有一個顧宗喜,頓時為自己的失態感到了羞愧。
「咳咳,」呂商人清了清嗓子,「先生有話請講。」
「微臣以為炅公子回來這件事,大人應當從長計議才是。」
呂商人頓時目光一凜。
從長計議?怎麽從長計議?如果你以為死在你手下的對頭如今又大大咧咧地回來了,還回到了一個本就對你諸多猜忌擁有生殺予奪大權的人身邊,你還能悠哉遊哉從長計議嗎?
呂商人開始覺得這顧宗喜該不是老糊塗了吧,結果呂舍也在旁邊輕聲開口了:「叔父,舍以為顧先生說得極是。」
「你懂什麽!」
呂商人把這句話吼出口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呂舍一下子呆住了,過了一會才微微低下頭去,囁嚅道:「舍知錯了。」
剛剛還覺得自己說錯話了的呂商人原本琢磨著該如何向呂舍道歉,此時見了他這副否樣,反而是氣不打一處來了,他堂堂齊國王室,霸主血脈,如何會孕育出這等卑怯無能之輩來?
想著,不由得搖了搖頭,過後又思及自己登上王位之前還得對這太子多加仰仗,因此又收斂了態度道:「是微臣無狀冒犯了,還請太子恕罪。」他心緒變化太複雜,以致於臉上的表情也怪異得很。
「沒關系的,叔父說得沒錯,是舍不懂事。」呂舍不自在地說,「今後當如何,還請叔父明示才是。」
呂商人方才略略定了心,被這一問又心煩意亂起來了,明示明示,明示個屁!
顧宗喜輕輕咳嗽一聲:「大人,微臣適才所言並非信口開河。」他見呂商人看向自己,沒有阻攔的意思,才又說了下去道:「世人皆隻道炅公子三年前無故離宮失蹤,其實並無人知曉其中尚有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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