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祝映台一動不動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這兩張臉孔他都十分熟悉,並且痛恨,一個是昭,另一個則是蘇月容。
「沒想到我們會在這兒見面吧。」昭說,「小映台,你想不想我們?」
蘇月容一如既往笑得嫵媚道:「祝公子,我們又見面了,你身邊的那個傻大個呢?」
祝映台用力捏緊了手中的劍,羅喉在腰部嘯響,震動得幾乎要脫落下來,祝映台卻並不打算讓它出鞘。
他一言不發地注視著面前兩人,過了一會卻冷冷一笑:「垃圾!」
祝映台說著閉上眼睛,人隨心動,劍尖猛然戳出,但聽「咻」的一聲,緊閉著的眼前刹時騰起一股黃光,待到再睜開眼睛時,便發現他們此時已然處在一個不算太寬敞的墓室之內,剛剛看到的青銅門敞開著,身旁三人中,梁杉柏正焦急地望著他,巫緘緩緩睜開了眼睛,反而是巫山還閉著眼睛,眉頭是皺,額上也出了一層汗。
「映台,你沒事吧,你們剛才是怎麽了,突然不聲不響就睡了過去!」梁杉柏焦急道。
「著了魔而已,不過這手段比蘇門前的要高明多了。」祝映台說,「你沒事嗎?」
「我?我沒有感到什麽啊!」梁杉柏疑惑地說。
祝映台一愣,梁杉柏居然沒有著魔?是凡人就必定有七情六欲,有弱點有陰暗之外,這就是魘這種弱小的東西能夠千年繁衍,屢殺不盡的緣故。
一尊神祗哪怕有通天的本領,或許只要一個不慎,也會敗在魘之下,而梁杉柏區區一個凡人,居然不會著魔。
聯想到梁杉柏竟然懂很多現代的東西,祝映台越發覺得他奇怪了,似乎有些什麽結論呼之欲出,可是就是還欠些火候,話在嘴邊卻死活想不起來。
「啊!」巫山突然大喝一聲,滿頭大汗地清醒過來,與此同時,他的唇角竟然溢出了一絲血跡。
想不到四人之中,竟然是巫山入魘最深。他清醒過來後,第一眼看到的是巫緘,在那一刻他的眼中射出了近乎凌厲的光芒,只是這光芒一瞬即逝,很快平淡下來。
「你沒事吧?」巫緘剛才沒敢隨便碰巫山,入魘之人必得靠自己掙扎出來方算是破了魘局,如果靠外力突入,一不留神很可能會對入魘者造成操作,也就是梁杉柏不懂,上次才會衝入祝映台的魘局之中。
巫山一言不發,突然一把拉下巫緘,壓住他的後腦杓重重吻了上去。
「唔唔……」
巫緘被吻得莫名其妙,又想到附近還有梁祝兩人,頓時大覺尷尬,掙扎著想要推開,結果反而被巫山吻得更加粗重,衣領被拱開,唇舌也順著脖子往下滑,在鎖骨處啃咬出一個個帶血的痕跡。
「靠……唔……」巫緘被牢牢製住,一動也沒法動彈。
梁杉柏尷尬地別開頭,正對上祝映台同樣尷尬的臉孔,兩人眼神一對上,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同樣的東西,頓時臉都更紅了一層,祝映台迅速調開了目光。
「映……映台……」
「你個王八蛋!」巫緘終於掙扎出來,滾到一邊大口喘氣:「你……你……」羞得什麽也罵不出來了。
巫山卻抹抹嘴,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眼睛裡還跳動著火光,他站起身來急急說:「快把事情辦完,我們回去!」
這話裡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梁杉柏用同情的眼光投向那邊憤然抓著衣領,可是脖子上還是露著吻痕的巫緘,心想:「兄弟啊,你可真夠倒霉的。」
好在這插曲很快被蓋了過去,這間主墓室輕易吸引了四人的注意力。
這墓室的樣子,可以說與他們所想像的差別很大。與其說這是一處主墓室,倒更像是一間小小的給活人居住的屋子,這屋子裡床鋪、桌椅俱全甚至堆著不少書籍,但就是沒有棺,更不用提槨,更奇怪的是,整間屋子裡的家具都被人弄亂或是砸壞了,那個人就像是氣瘋了一般,到處搞破壞,好好一間屋子被折騰得天翻地覆,只有一旁的床沒敢動,所以好好保留著,床上頭躺著的是一具已經風化許久的白骨,看身形顯然是女性。
令人吃驚的是,這具骨骸上穿的竟是一襲素衣,要知道過去只有重罪之人才會被要求只能穿白色殮服入葬,而這墓中葬的人傳聞可是王姬!
到底是怎麽回事!
王姬的屍骨到底是在這邊還是那邊?
但是令幾人吃驚的還不只是這些,因為在那張床旁的牆上,竟然憑空出現了一個極細小的黑色漩渦緩緩旋轉著,漩渦中間隱隱散發著邪氣。
「這應該就是之前你們沾染的邪氣來源,也是我們剛才入魘的原因。」巫山說,「這是一個……」
「一個邪眼。」巫緘補充。
三界雖然並存卻並非是可以互通有無的,在三界之外還另有許多人所不知的世界,有比惡鬼更可怕的妖魔鬼怪,也有比羅刹女更美豔的邪崇妖靈,邪眼正是由於某種機緣在人界打開的另一個世界通往這個世界的通路的「繭」。
再具體點來說,如同蠶化蛾一般,異界生物可通過邪眼「降生」此界,根據邪眼的大小,這裡面可能鑽出的東西的各類、數量、能力也不盡相同,而當邪眼達到一定程度,那就不是「繭」而是成熟的「門」,那就代表著界障的消失,後果不堪設想。
「連斐不是從那個玉璜上得到的力量嗎?那這個邪眼裡出來的又是什麽?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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