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弱的守軍、稱病的呂舍,還有,受傷的呂子烈!如此此時呂子烈突然發難,不聲不響殺掉呂舍和他們也不是不可能。
調自己人來守著公子府也算個主意,可是誰能知道呂子烈那裡有多少人,要調多少人手才能足夠?倘使調了太多人來,被呂子烈誣陷為想要逼宮又當如何是好,比起呂子烈,全齊國的人可都知道,呂炅和呂舍曾經鬥得難舍難分。
真是,好陰險!
「哼,不會讓他如意的!」呂商人終於下了決定,「明日就請羅刹女盯住呂子烈,我會調集一支精兵埋伏在牛山附近,暗中守護太子,至於行屍軍團那邊則請顧先生做好準備,兵分兩路,一路前往牛山,一路隨時準備攻城逼宮,聽我的號令,我們先下手為強!」
「是。」顧宗喜俯下身去叩拜,呂舍則滿臉憂慮。
第26章
清晨,呂子烈睜開眼睛,對著明媚的日光愣了好一會。
一夜亂夢,或許是因為一切都要到結束的時候了。
「羽君,等我回來。」他輕聲自語,伸手按住胸前掛著的小小白玉鶴,那是那人留給他的貼身信物。
呂子烈說完,爬起身來,披上「戰袍」。
呂子烈接下破案任務的第七日,案情圓滿告破,齊國王室一年一度的秋狩也拉開了帷幕。
一大早,齊昭公祭天祭祖後便帶著車馬向牛山山腰的秋狩獵場而去,城中精兵有大半跟隨於他,城內隻留下了少數駐軍。公子商人和公子舍也一同前去,只有呂子烈,因為帶傷在身,所以留在城內。
呂子烈到達前廳的時候,梁祝等人已經等在前廳。
「需要盯緊的任務目標都已發放,接下來的事,就要承蒙各位多多擔待了。」呂子烈說,在他的前院裡還聚集了十數個人,都佩戴著統一的標識——他們在右手臂上簪了一支青羽,隨著呂子烈一聲令下,默然無聲分布往城裡城外各處。
「牛山附近就要靠祝先生和阿柏了,我會讓人跟著你們。」
祝映台點點頭。
巫緘說:「我們會潛伏在你附近。」
呂子烈首肯,幾人也分頭出發。
吉時吉刻,牛山山腰傳來號角齊鳴之聲,軍鼓奏起壯烈聲響,齊昭公坐在車上當先開箭,一箭既出,頓時馬蹄之聲隆隆響動,如同天上滾雷一片,王室子弟、朝官武將紛紛躍入圍場,各顯神通。
一時牛山之中,萬靈驚動,鳥雀亂飛,野獸四處奔逃。
齊昭公今日坐的車上還有呂昱在。
他這個兒子三年前失蹤,如今無端端被找了回來,卻變得如同癡兒一個,不說不笑不哭不鬧,給他吃東西,他也吃,卻吃得極少,晚上聽說並不怎麽睡覺,只是傻傻地坐著,活像中了邪似的。
齊昭公本來就不怎麽喜歡這個兒子,因為呂昱看就是個鋒芒畢露的家夥,他生怕這個兒子會威脅到自己的地位。
如今看他變成這樣,卻是生了點憐惜之心,不知道這個傻兒子還能活多久,今天秋狩,乾脆就把他帶在自己身邊,好表現自己的寬厚仁愛。
為齊昭公駕車的車夫是齊昭公親信守備隊的人,身旁坐著他的貼身護衛。本來應當由齊國歷來的將門趙氏一族的族長來擔任齊昭公的守備,但是這一代的趙缺如今正在齊國邊境坐鎮,而且齊昭公本人實在不喜歡趙氏那些開口閉口家國天下的人,他覺得自己只要能坐穩這個君位,好好享受就不錯了。他花這麽長時間坐到這個位子上,可不是為了吃苦來的。
呂舍和呂商人當然也參加了這次的圍獵,如今他們乘坐的駢車都已經駛向遠處,一個往左,一個往右。
齊昭公眼前突然閃過一隻雄鹿,他舉起弓箭,作勢瞄準,無奈他常年吃喝玩樂,沉溺女色,別說是射中獵物,就連開弓都有些吃力。剛才開箭乃是使用的禮弓,輕便好拉卻無力,如今使用獵弓,真是要了齊昭公的命。他努力很久,方才將一箭射出,那鹿卻靈敏地往旁邊一竄,順勢就讓了過去。
為人上者,倘若連頭像樣的獵物都帶不回去,那是很丟臉的事。當下齊昭公便叫道:「給寡人速速追上!」
駕車的車夫立刻調轉車頭,追隨著那隻成年雄鹿矯健的身影追去,而齊昭公身旁的護衛,則駕好了弓,打算隨時幫齊昭公的忙,射傷雄鹿。齊昭公車後跟隨八騎精乾武將,戒備著四周,不讓人接近。
秋狩之時,往往是王室成員最放松的時候,這時候要是出點事,便足以改朝換代。
一路行去,齊昭公不斷射出利箭,那隻鹿卻仿佛通靈性一般,總是在最後一刻避讓開去,不知不覺的,齊昭公的車便跟著越走越深,往密林中而去。
一旁的侍衛覺得態勢不對,鬥膽進言:「主公,林深路險,再往前恐有危險,我們還是回去吧。」
齊昭公卻已被那隻鹿激怒,罵道:「危險什麽!難道寡人還拿不下一隻鹿嗎!給寡人追!」
那侍衛知道再勸無用,對身後八騎使了個眼角,八人變換了陣型,呈菱形狀緊隨王駕周圍,以便隨時策應。這一隊人馬越走越深,越走也越是偏遠,不知何時,林中只剩下了他們這批人馬踏林草的聲音。
「嗖!」
齊昭公又是一箭射出,雄鹿這次似乎慢了一拍,尖銳地鳴叫一聲,以慢了許多的速度往前又蹭了一陣,終於倒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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