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不會弄錯了?」這次換祝映台來質疑巫緘的結論,巫緘搖了搖頭。
「就算我弄錯了,巫山比我高竿多了,可不會弄錯。」
巫山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顯然很受用巫緘這句話:「那女人是個普通人。」
祝映台愣住了,轉頭又著急去問梁杉柏:「阿柏,你曾經見過蘇門裡的那個花娘,是不是蘇月容?」
「不是。」梁杉柏說,「如果是的話,我昨天早就認出來了。」
祝映台半晌都沒回過神來,這麽說,他昨天是擺了個大烏龍?可是就算世間之人相貌多有相似,之前那個背影和側面他總不會認錯吧,還是說……蘇月容故意引他去顧府,就是為了讓他誤殺無辜,而她已經借機脫逃了?
「小祝,我有個問題,不知道當問不當問。」巫緘謹慎地說著。
祝映台苦笑:「你想問我為什麽那麽針對顧府的蘇……叫蘇芷是嗎?」
「是啊,方便說嗎?」
「沒什麽不方便的。」祝映台說,「這個人長得和我一個仇人一模一樣。」
「原來如此。」巫緘說,「看你昨天這態度,你這個仇人應該不是個人吧。」
「對,她是個豔鬼,豔鬼蘇月容。」祝映台冷冷地從牙縫裡擠出那三個字,「她害了我的戀人。」至此為止,祝映台都不願意用「死」這個字來形容梁杉柏。
巫緘吃驚地看向梁杉柏,後者苦笑:「不是我,是另一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居然是這樣?」巫緘不由得沉吟著眉頭微微一皺。
梁杉柏不太高興地點了點頭,梁杉柏這名字他其實才用了幾天,卻仿佛已經十分習慣,習慣到似乎從生下來開始他就叫做這個名字一般,期間甚至沒有絲毫的適應過程。
巫緘想了會,不由自主感歎道:「這世間竟有這等巧事?你與梁杉柏長得一模一樣,這蘇芷又與蘇月容長得一模一樣?」
「不是巧合。」或許是因為剛剛才和梁杉柏說了一遍,祝映台這時候也不想再隱瞞了,便將自己來自千年後的未來,以及與戀人梁杉柏的過往大致又說了一遍,但卻省略了自己認識千年後的巫緘與巫山君的事。
他深恐自己的一言便會改變前塵因果,梁杉柏這裡已是沒辦法,巫緘那邊還是小心為好。
巫緘與巫山兩人聽後皆是目瞪口呆,難得誰也沒能說上話來。
「這事還真是……真是……」巫緘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形容詞來,最後說了句,「離奇。」
祝映台沒吭聲,旁人看來隻覺得離奇,但他作為當事人所受的那些苦痛卻並不是要給人來當樁故事驚歎的。
這次竟然是巫山敏銳地察覺了這一點,所以輕輕拍了拍巫緘的肩,巫緘馬上反應過來:「對不起,我失言了。」
「沒關系。」祝映台低聲說,「我們還是繼續聊正題吧。」
「啊好,剛才說到哪裡了?」
「說到蘇芷是個普通人,蘇月容是個豔鬼。」
巫緘理了理思路說:「小祝,不管你認識的蘇月容是怎樣的,蘇芷的確是個普通人,這就像阿柏剛剛所說,經過了我和巫山兩個人的確認,所以應該是不會錯的。所以你現在的疑問應該是,是誰引你入了顧府,你說你當時看到了蘇月容的背影和一個側臉,但是你並沒有看到她的正面不是嗎?」
「你想說我看錯了?」祝映台頓時生了抵抗情緒,「蘇月容就算化成灰我也不會認錯!」梁杉柏在底下輕輕拉了拉祝映台的衣袖,祝映台方才意識到自己又激動了。
「抱歉。」
「沒事沒事,我能理解。」巫緘想,難怪祝映台總是冷冰冰的一身殺氣,如果換做他,自己心愛的戀人被人害到魂飛魄散,他也一定會海角天涯追殺那個凶手。
不過這樣一想,這一個梁杉柏就顯得更蹊蹺了,原本就是個附身的魂,不僅和「容器」融合得這麽好,居然還在短短的幾天時間裡就對祝映台產生了感情,這也巧合得有點太過了……
「你認識的蘇月容是幾千年後的蘇月容。」巫山突然冷冷插了一句,「現在這個,就算是豔鬼蘇月容,她也不認識你,不會故意針對你。」
「如果她不是這個世界的蘇月容,而是從數千年後跟著我來的呢?」祝映台最後還是說出了這個令他無比焦躁並且連想都不願想的可能。
「如果真是這樣,你說的那個叫昭的魔頭就不會不出現了。」巫緘臉都垮下來了,「拜托,事情已經夠棘手的了,你別嚇我,那樣太可怕了!」
「有什麽可怕的!」巫山對巫緘的反應很不滿意,有他罩著呢,所謂的魔頭來了正好給他多添些重返神祇之位的砝碼,「天道輪回光陰流逝都是有既定軌道的,祝映台能回溯時間而來並不只是借了歸山靈盤的力量,還因為他和這一世、和我們確實有緣,否則萬千時空,他絕對不會被那麽巧地扔到這裡。」
祝映台心裡「咯登」一聲,他沒想到這麽快又聽到了和剛剛梁杉柏所說十分類似的話,而這次卻是出自於巫山這樣看來就實力極強的人之口,分量當然不同。難道說,上天真是注定了他必須要回這時代一次?難道梁杉柏真的救不回來了?不不不,祝映台不敢這麽想。
「所以說,就算那個豔鬼蘇月容想跟著你來,就算她也借用了歸山靈池的力量,在無數個光陰片段之中,她絕不可能如此準確地捕捉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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