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杉柏說著,順手在地上撿起摔斷了的花架腿,往下戳了戳,但是什麽動靜都沒有。
祝映台看著他,梁杉柏有點急了,生怕被祝映台當成是故意撒謊來佔便宜的登 徒子。
「怎麽回事?」他嘟噥著,又再戳了戳,仍然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社映台看著梁杉柏把這窗下一片地下戳了個夠,卻仍然什麽反應都沒有,乾脆拍拍梁杉柏的肩膀。
「等、等我一下就好,我很快就能找到的,不對,也許是那些官差已經查過這裡了,也可能我扔玉的時候觸發了機關?」梁杉柏緊張地辯解著。
「我相信你。」祝映台說,然後在梁杉柏愣忡的是時候,單手一撐窗台,翻了出去。落地以後,他蹲下身看了看,說,「確實有動過土的痕跡。」
梁杉柏這才放下心來,心頭一熱,也跟著翻出來。
「後面還有別的陷阱嗎?」
「這一路都有。」梁杉柏說,「不過也可能現在沒有了。」一面說,一面趕緊到旁邊的茂密草叢中尋找東西,「有了。」他說,從某片某人裡翻出了一塊玉碎。
祝映台自己這邊也在四處仔細看,在這時突然「咦」了一聲,跟著從旁邊武竹枝條裡面找出來什麽,那是一小片不規則的衣服碎片,顏色素雅,料子不錯。
「你看看。」祝映台遞給梁杉柏碎布,梁杉柏則把那塊碎玉遞給了祝映台,兩個各自查看。
祝映台說:「是同一種類的玉沒錯,和國桀身上那塊應該出自同一件東西。」
梁杉柏說:「這布料好像是連夫人衣服上的,我見桃兒姐姐漿洗過。」
祝映台看了看上方:「假設連夫人從這個窗台翻出來,一路走過這裡,然後到達湖邊……」他伸手一指,「她應該是知道這條路有陷阱,所以想以此拖延凶手的腳步,卻沒想到還是被逼死在湖裡……」
祝映台邊說著邊直起腰來,朝著那個觀景湖走去。老實說,是有目的的安排的話,連斐真是讓他覺得審美有問題,比如這麽小的宅子裡搞個書房有這麽高的圍牆,書房後頭還有那麽大一個人工湖,湖上卻連個觀景用的這台廊榭都沒有,真不知道是拿來做什麽用的。但是如今既然知道了書房的圍牆有別的作用,這湖或許也有別的用處呢?
祝映台想著,放下羅喉,脫了外衣中衣,隻余一條褻褲,在梁杉柏的驚呼聲中就躍入了湖裡。
畢竟是深秋了,湖水很冷,祝映台往下潛了一陣子,便發現這個湖的深度遠超過他所預估的,如果是在現代,背著氧氣瓶玩個潛水是沒什麽太大難度的事,但在幾千年前的春秋時期,他覺得自己還是盡早放棄的好。
祝映台打定主意,正要改往上遊,突然間卻覺得後腰處猛然一痛,這一痛使得他倒抽了口冷氣,頓時就嗆了水,人這麽一窒,便要往下沉去。他趕緊手忙腳亂地想要再踩水上浮,後腰的疼痛卻一陣賽過一陣,別說是游泳了,人幾乎都要馬上昏厥過去。
祝映台連著嗆了好幾口水,人已經陷入恍惚狀態,水面之上的天空此時似乎離他格外遙遠,他伸出手,努力想要觸碰那裡,卻隻感覺自己在不停地往下沉去,離那裡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突然,在他的視野之中,出現了另一個人焦急的臉孔。
「阿柏……」祝映台喊,波浪在耳邊鼓動,使得他耳朵裡充滿了「嗡嗡」聲,自己嘴裡說出來的話都仿佛在另一個世界一樣。不過,也許他根本就沒說出聲,在水裡怎麽能說話呢!
梁杉柏迅速地逼近,從腋下夾住他,然後奮力踩水上浮。後腰的灼痛感隨著上升慢慢減輕,不久祝映台隻覺得胸口一輕,人已浮出了水面。梁杉柏將他奮力拖到岸上,趴在地上自己喘了幾口氣,跟著突然就把臉朝他湊了過來。
祝映台原本還在渾渾噩噩的狀態,這一下是徹底被嚇醒了,人「唰」地就坐了起來,順勢吐出了幾口水,咳了個面紅耳赤,好半天都在那兒喘粗氣。好不容易緩和下來後,看向梁杉柏,梁杉柏竟然一副嚇呆了的樣子,被看了兩眼猛然跳起來。
「你發什麽瘋!這湖有多深,水又那麽冷,你想找死嗎!」語氣凶極了,連祝映台都嚇了一跳,一下子半個字也吐不出來了,過了很久,才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把褲子脫下來。」梁杉柏余怒未消。
「啊?」
「啊什麽啊,都濕透了,你想得感冒嗎?」
祝映台還沒想明白梁杉柏怎麽懂得感冒這個詞,梁杉柏已經伸手來扒他的褲子,頓時嚇得整個人跳了起來。
「我、我自己來!」
「……」
「我自己來!!」
「……那我去找塊布巾和換的衣褲給你。」梁杉柏悻悻地收回手,一溜小跑回自己的屋子去,運了一會,就取了乾淨的布巾和一條乾淨的褲子過來。
「這是我的,還好沒被官差收走,你將就著穿吧。」祝映台「嗯」了一聲,然後看著梁杉柏。
「乾……幹嘛?」梁杉柏問,看起來還有點氣鼓鼓的。
「你轉過去一下。」
梁杉柏沒想到祝映台會就這個,乾咳了一下,有些尷尬地轉過去,然後,就聽到祝映台在背後「窸窸窣窣」擦拭身體換衣服,腦子裡不由得就開始跑偏起來,為了製止自己胡思亂想,梁杉柏沒話找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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